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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老康（第1页）

大丰城的内城大致分了四个区域，东西两个坊市最为繁华热闹，北方是城主府，府后一座巨大的岩铁矿山，名叫“黑金山”，城南建有加工煞兽尸骸的坊区，还有屯货的仓库，再往南农桑稻田连绵成片。

这几日，黄石走街串巷，游行于各个酒楼瓦市之间，还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如今灵者修灵，大多是去一个叫“南山学院”的地方，此地位于九山盟以南，若以大丰城为起点，按马程算，得朝东南方向跑上三月余。这算打听到最有用的消息了。

酒楼瓦市中谈论最多的，当属“红沁楼”，此楼实则是大丰城中一座妓院，其扬名程度可媲美于大丰城的立城之本——黑金山。看来无论无论是灵者还是凡人，男人终究是男人，言谈举动离不开钱财与女人。

午时刚过，西市的街道上行人稀少，都躲着头顶的烈日。

黄石站在宽阔的石道上，以手遮额仰望城中那座碉楼，该楼唤作“望楼”，位于大丰城中心，是纵贯南北与横贯东西的两条主城道的交汇点，此楼拔高数十丈，屹立挺拔，由下向上看去，宛如一根擎天巨柱欲打落天上的炎炎骄阳，道不尽的雄武霸气。

少年被望楼所震撼，又被它吸引，但心中只能哀叹一番，他没机会去了解这座城池，也没机会多打听打听修灵的情况了，须得明日启程出发，因为——

他没钱了！

在各个客栈酒馆，东逛西晃，打听修灵的消息，即便点的是最廉价的吃食，也花去了所有黄金，还搭上了一枚灵石，包袱里的银锭几乎可以扔了。万幸托小康的福住店省下不少钱。

出门在外，一分钱，真要难死英雄汉!

……

黄石回到客来安，收拾好行装，正欲向小康告别，岂知后者已经靠在柴房门口了。

“小石哥，可要走了？”

“是啊！正想着收拾妥当后与你道别，这几日承蒙你的关照了”，黄石言语真切，面露分别的感伤之色。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承陌生人的情。

“嗯……你……”小康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口。

黄石见小康欲言又止，开口道，“小康，有事但说无妨”。

小康犹豫了下，直言道：“小石哥可是初开灵根，要去南山学院修灵？”

情况与想法被人一语道破，黄石心中骤然一惊。

他与小康虽说一见如故，平素言语上也是多有亲近。可黄石是什么人？他打小在流鬼湾见过太多杀戮，在遇上小康之前，世间的人情交往在他眼中皆为“恶”。如今出门在外，少年虽然表面无异，实则戒备心极重，万难与人推心置腹，行事与说话都是掩盖了自己真实的目的的。

小康言毕，见黄石沉默不语，脸上戒备的神色再难掩饰，忙解释道，“这几日，我见你四处打探消息，尤其是有关修灵的，所以……所以猜想了下”。

“你跟踪我？”

“不……不不，我也是送石蛋时遇上了你几次，其实……”小康顾忌了一下，“其实，第一天，见你偷听身旁两桌客人的谈话，便有所察觉”，小康将“偷听”二字故意压低，反倒让黄石更难为情。

“可你怎知我是初开灵根？”这一茬说得通，那一茬黄石也得知道原因。

“有次我正想追上你，可你行路极快，这炎热之日，我累得不行了，可你全无疲惫之态，所以我想你也是修灵之人”。

小康对答入情入理，黄石现在穷鬼一个，周身上下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想到此处，戒备之心消了大半，摇头苦笑道，“小康，你眼真尖，被你言中了，我初开灵根，想打听一下修灵的消息”。

“我眼力劲儿一般，主要是你装得太差了”，小康瘪嘴嘀咕。被黄石听了去，窘得双颊生红。

“对了，小石哥，现下南山学院并未开学，你去了也是白去”，小康顿然醒悟。

“什么？”黄石如被雷击，人都傻了。

“这样吧，我带你去见我家老爷子，他可是一名灵者，你可以向他打听修灵的事”，末了，小康不忘补充一句，“定不会诓你”。

黄石脸更红了——这小子说话也太不顾人感受了，怪说被人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