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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部分(第1页)

本来清空了的脑子经他一提醒,立马又纷繁起来。纠结了一会儿,林惜南压下情绪,接着犟:“我看你就不一样了!那时候还是清清瘦瘦仙风道骨的,现在整个一脑满肠肥!敢情国家政策优渥香火旺盛您也就贪污堕落富得流油了?”

“嘿!你这小丫头片子,前面来坐着!这才多长时间不见,牙尖嘴利成这样?”

林惜南乖乖听话,绕过面前那座小山,抹着冷汗在几案的另一侧坐下:“多长时间?六七年了!”

“六七年?诶!山人不知岁月啊。”老和尚瞅着她笑,“小丫头果然老了些,哈哈。”

林惜南白他一眼,垂下头作低眉顺眼状,委屈地说:“大师您就趁着我有事相求把我往死里笑话吧。”

“有事相求?嘿!看来凡事都得留余地啊,狠霸霸的小丫头也有事相求了!还知道称呼一声大师了!哟喂!真是奇闻哪!”老和尚乐得不行,估计没遇上这等笑料的时间和他吃素的时间一样长了。

林惜南继续作委屈状,泫然欲泣状,抬起泪眼瞅瞅他又垂下,过会儿再抬眼瞅瞅他,再垂下。

老和尚被她逗得不行,终于大发慈悲主动相询:“说吧说吧,何事求我?”

“把您的手抄佛经借我读读吧。”林惜南赶紧抬眼作崇拜状,眨两下,眼神无辜又虔诚。

“佛经?你想遁入空门了?”老和尚哪是出家人,这么爱问是非!“要我说,你和你爸爸都不适合这空门,空有灵性,毫无慧根,执拗得让人想拿鞭子抽着转头。老头子现在怎么样了?”

林惜南强行甩在脑后的东西被他毫无预兆地拖将出来,顿时装不下去了,黯然道:“去世快两个月了。”

老和尚也没料到,愣了好久才长叹:“难得有一个聊得来玩得来的人……他那性子,能到这份儿上,已经很不错了。你放开心些。”

“我知道。”可还是那个理儿,想得通和行得通,从来都是两回事。

“那你找我要什么佛经?”老和尚不依不饶地守卫着他的手抄经书,吝啬得葛朗台都要自惭形秽自叹弗如自刎以谢天下。

林惜南自然知道他是不放心自己,耐着性子回答他:“回大师,小女子家中不藏佛经,书店里的尘世气息太重,不如您的手抄经书来得超凡脱俗,因此向您来借。至于借佛经而不借道德经南华经,前人经验所致耳。金庸先生中年丧子,转而向佛门寻求解脱,得以抵达武侠小说的又一巅峰;金毛狮王谢逊杀人如麻嗜血成狂,最后在三个枯坐僧的诵经声里得悟,血海深仇都可以被原谅;萧远山慕容博之间祸及两代殃及两国的仇怨,在扫地僧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之法下得释前嫌,远出苦海;野史有载,顺治帝失了美人弃了江山去五台山出了家为了僧,终于也安静了一会儿……”

“停停停!佛门重地,岂容你拿来逃避躲藏!”老和尚疾言厉色地打断她,一本正经地训斥她。

林惜南白他一眼,道:“谁打算躲到你这破庙了!我现在就是心里空了长明灯灭了信仰无处存放了想找个迷信的对象骗骗自己而已!”

老和尚不说话了,安静地看着她,那眼神,温和无害,却偏偏让她心里发虚。

“可有爱的人,喜欢做的事?”

她愕然,脑子却跟着缓缓转动起来。爱的人,喜欢做的事……她都有。可是,爱的人让她不敢回去;喜欢做的事,也就做不了了。

寺院里的日子安静又平静,没有熟悉的事物提醒她纷扰的过往,也没有吵闹的人群强行把她拖入尘世中蹂躏,只需照顾一块菜地,便可得一日三餐以及一庐客堂。除却劳作起居和读经的时间,夜幕将临薄雾轻浮的时候,也换上宽大的僧衣,在客堂的院子里练几式瑜伽。半个月的工夫下来,她已能感觉到身体轻盈许多,胃口也好起来,睡眠更是安安稳稳,一夜无梦直到天明。她没有脱离外面的世界,高翻的工作她在医院里就跟院长交待过,托程浩代课。每日跟景晓阳通话,听小雨汇报一天的学习和生活。最后,发一条短信,告知萧文翰,她很好,不必担心。

直到山间的晚风随着太阳的迟到早退而渐转凌厉,这日铺好垫子,整套热身用的拜日式做到山岳式,院门口忽传来愤怒的咆哮,震碎了整座山的宁静安谧:“林惜南,你答应过我什么?”她将并拢的两腿微微分开些,从腿间的缝隙看去,萧文翰满脸怒容,异常狰狞;但在她倒看的情况下,变得滑稽起来。于是,她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顿时泄气地跪伏在垫子上。

第四十六章

林惜南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一直在奔跑,时快时慢。一路上,繁花相送,或者满目荒凉,可头顶始终有不知名的事物笼罩着。雨落雪来,她淋不着;风吹日晒,她挨不到。从狭窄的甬道长廊一路奔至无边无际的浩瀚大海。停下还是纵身跃入,这是比哈姆雷特的“to be or not to be”还要纠结的事情。便在这犹疑之时,狂风忽至,头顶的守护被吹散,暴晒在烈日下,她终于感受到疼痛。失去的痛,选择的痛,乃至生存的痛。踌躇不前间,来时路上的种种蓦然清晰起来,每一抹瑰丽的色彩或强烈的刺伤都渐渐显山露水,让她难以承受无以为继。身后有巨大的压力袭来,她不得不绝望地投身入海。湛蓝的长天,悠然的浮云,袤远的草原在眼前消失,举目四望,唯有沉寂的海水。忽有清亮的鹰鸣划破凝滞的时空,渐行渐近,她木然仰望,却只见鹰目中凌厉的杀气。

“……南!惜南!”

她惊醒过来。入目的是一张焦灼的脸。梦境如此生动,她的全副精神都还在氤氲杀气的笼罩下颤抖,以至于定定地看了许久,才想起那脸的主人名叫萧文翰,他们正往C市的机场去。其实也不过一个多月没见,他竟然那么陌生了。相比于她日渐恢复,他却憔悴了下去。原本饱满的脸颊凹陷下去,眼下青影浓重,头发也没打理,习惯了他板寸的造型,长长的满头黑发真有荒草疯长的感觉。

第四十五章(上)

他的脸上焦灼渐退,取而代之的是愈发浓重的笑意。

“再这么痴痴傻傻地看下去,我可要忍不住了。”

她回过神,垂下眼眸,这才发现自己是靠着他肩膀睡着了。坐直身子,浑身酸软,仿佛真的跑了场马拉松。没敢揉捏腰背,怕他又小题大作疑神疑鬼。前天傍晚他到客堂院里,一眼见她穿着僧衣戴着僧帽摆着山岳式的模样,误以为她出家修行了,发了好大火。待听她说清事情,他又愧疚忐忑地道歉。她自然不作计较。隔日下了初冬的第一场雨,空气冷冷清清,微微泛着寒气。简陋的客堂里,两人隔着几案,盘坐在蒲团上。她给他泡六安瓜片,清逸的茶香里,他逐字逐页地默读她这一个多月抄的佛经。软豪浓墨,风骨遒劲的小楷,一张宣纸上一篇《般若波罗密多心经》,张张相同。薄暮时分,雾气浅浅地浮动起来,他终于抬眼看她,恳切地说:“惜南,我们回家吧。”

略显沉闷的轿车空间里隐隐浮出一缕清香,随后有干燥柔软的纸巾落在她额头上。轻柔的力道,细心的擦拭,她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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