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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第1页)

忽听内监来报,给事中沈牧在殿外求见淑妃娘娘。许敏心头忽地一暖,可转瞬即又浑身发凉,他又来替她解围,可是他来了还不是横遭她们的侮辱,她究竟怎么办才能帮到沈牧呢?

淑妃冷冷地道,“如今他不是无职之人了,并未见他有过参拜我的意思,今天却为你来见我,我且看他如何护得住你。”随即便宣沈牧入内。

沈牧早朝后便被圣上留在宫中谈话,出宫前在宫门口看到了沈府的马车,他一早便想到沈太太不会那么轻松的放过这件事,他也曾想过她们用许敏来打压他,没成想这天却来的这么快。

许敏余光见沈牧匆匆入内,径直走到她身畔,一撩朝服对着淑妃下拜道,“微臣叩见淑妃娘娘,不知娘娘召见微臣妻许氏所为何事?”

淑妃已多年未见过沈牧了,现下打量跪在阶前之人,见他已然长成了一个男人,虽然俯身下拜,却分明让人觉得他恭顺中透着一股刚硬,他再也不是母亲关在暗间里的那个任人随意折腾的小男孩了。

淑妃定了定神,带着些怒意道,“许氏罔顾我沈氏一脉子嗣,至今不肯圆房。我今日便下旨要你休了她,即刻让她出府回嘉定侯府去吧。”

沈牧沉声道,“娘娘所言,微臣不能认同。许氏并非不顾沈家子嗣,是微臣一意孤行,不肯与其圆房,只因微臣身体自幼孱弱,大夫曾说要静心调养,许氏亦不忍,才拖到今日。娘娘若要怪罪,就怪微臣好了,错皆在微臣一人身上,请娘娘收回适才之命。”

淑妃冷笑不已,沈牧有天敢这么同她讲话,是她从前绝想不到的,她本来对这个庶弟毫不在意,也曾劝过母亲要放宽心不必和一个成不了气候的庶子过多纠缠,可是母亲一早来见她,哭着说了那么多话,最紧要的是过了如此多年,沈牧竟然有本事把他的生母抬成良籍,这是对母亲莫大的侮辱,她为此也觉得愤恨不已,她当然知道沈牧为什么不能圆房,可是她就是要让他说不出来,要让他难过,要让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因为他而下场凄凉。

“你胆子不小,在我面前这么包庇许氏,怪不得敢做出那些不忠不孝的事来,还敢为了一个下贱的女人去求圣上的旨意,你今后还想出什么惊世骇俗之举来不成?”

沈牧微一沉吟,冷静地说道,”娘娘口中下贱之人,正是圣上刚刚下旨赐予良民身份之人,微臣恳请娘娘顾全圣上的旨意,不要逞一时口舌之快。”

淑妃闻言大怒,随手抓起身旁一直金柄如意朝沈牧掷去,正砸在他头上,沈牧的额角登时便流下血来,他却还是只垂着眼睛,一动不动。

淑妃气的一阵乱颤,犹嫌不足,一叠声的吩咐左右宫女道,“外臣沈牧竟敢出言顶撞,与我狠狠地掌他的嘴。”

许敏此时已贴近沈牧去看他的伤口,见血一直流着颇为心急,乍又听见说要掌嘴,不禁气血上涌,冲口说道,“娘娘不能打他,他乃是天子近臣,圣上时时都要召见的,若届时看见他脸上有伤口,娘娘要如何解释?若要掌嘴,臣妇替他就是了。”她说的豪气,可是心里实在害怕,这不会毁容吧,或者万一牙被打掉了怎么见人那。

淑妃不怒反笑道,“他是朝臣,我教训不得,你是内命妇却归我管教,那便打你好了。”说罢向左右示意。

沈牧本低着头任由额头的血一直滴滴答答的流着,此时忽地扬起头看着淑妃道,“微臣是淑妃的弟弟,此时亦可不算朝臣觐见,姐姐教训弟弟没什么不该的,娘娘要怎么责罚都请冲着微臣来。”

“你说什么呢?”许敏又急又气,扯了沈牧的衣服问道。“我不能让你挨打。”沈牧转过头低声说,声音却坚定有力。

许敏绝望的看着沈牧清亮的眼睛,那么好看那么沉静,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遭遇那么多不平的事呢?

外头的内监忽然来报,圣上的御驾到了,请淑妃娘娘接驾。众人忙起身,对着刚走进来的皇帝一通行礼。

礼毕,皇帝在上首坐了,见沈太太也在,便问候了两句闲话,沈太太起身一一答了,皇帝才好像突然发现沈牧一般,问道,“怎么沈牧亦在此,哦,他原是你娘家弟弟,朕一时都忘记了,你们这些人家儿里子弟太多,朕都搞不清楚谁是谁了。怎么朕来了,你们又停着不说了,且接着说吧,朕也听听你们聊些什么有趣儿的。”

淑妃如何能说叫了沈牧和许敏来是为了给母亲出气,可不成想沈牧倒把自己气着了,又岂能说她差点还想打他一顿的事,只好陪笑着道,“臣妾也多少年没见过弟弟了,连他成了家也未见过弟媳妇儿呢,所以今日召来看看,说些家常罢了。这会子也晚了,他们进宫时候也长了,臣妾也该放他们回去了。”

皇帝微微颔首,面带笑意道,“你们一家子姐弟是该多亲近亲近,沈牧之才,朕亦甚爱,你沈家为朝廷培养出这样一个儿子,也算是功劳一桩了。如此,沈牧夫妇便退下吧,朕明日早朝之后再和沈牧畅聊国事。”

许敏坐在马车里,手指尖还微微有些跳,看着沈牧的侧脸,见他还一派闲适的样子,有点气,“你刚才干嘛那么做?故意气淑妃的吧?好让她把气都往你身上撒?”

沈牧略偏了头,微笑了一下,“你是内命妇,她若罚你怎么都可,罚我却不容易,且罚了自然有她说不过去之处。”

“那你就把祸水往自己身上引?你想过没有,如果她真的说打你怎么办?你怎么知道圣上刚好能那个时候来啊!”

许敏说完,忽然觉得有些不对,那皇帝见了沈牧额头上的伤竟然视而不见,她狐疑的看了看沈牧,他脸上正有一抹浅笑,偏了头也来看他,眼睛里也有股子少有的狭促劲儿,许敏恍然,指着他道,“圣上是你找来的,你一早知道了她们要为难我,你就先去请了他来帮你解围是不是?”

沈牧笑着点头,“我只说太太因为我要搬出去而生气,就来和娘娘告状,大约娘娘也是要替太太出口气,我只怕气坏了太太,倒更让娘娘担心了,所以求圣上来帮忙解围,却没说是因为你。”

“那是自然,你是他现在的爱臣,多有面子啊,我是谁,不过借你的光罢了。”许敏轻轻的抚着他的额角,血早就凝固了,伤口露出来显得有点狰狞。

沈牧抓起她的手,轻轻的放在心口处,沉默了一会,还是轻叹一声,“我只想越少人想起你才越好,我不知道,我很怕有天,我的事会害了你。”

作者有话要说:

☆、新禧

许敏的手被沈牧紧紧的抓着,贴在他心口上,有融融的暖意,她安慰着他,“不要担心,你一直都在保护我,从今往后,我要学着保护自己,不给你添麻烦,不成为你的拖累,好不好?”她看着沈牧闭起眼睛,点头,他不知道自己说着这些话时心里却一阵发虚,她并不清楚面对那些人的时候该如何做才能保护自己,如同她说过要医治沈牧的病一样,她并没做到,现下更加不知道能做什么了。

隔了一会,沈牧睁开眼睛,轻轻地说道,“你从来都不是我的麻烦,你已经为我做了很多,应该是我护着你的,只希望,我不会连累你。”

生活里总还是有值得许敏高兴的。沈牧的宅子终于都收拾妥帖,可以搬进去了。那是个一进的小宅子,布局小巧紧凑,院中更有一棵桂花树,待到金秋时节当是十里飘香,许敏想着如果那时候能在桂花树下和沈牧喝茶聊天,就觉得人生快意之事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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