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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第1页)

。有现代的出版制度才能形成以自由写作为基本生存方式的作家,中国现代作家之所以在文学创作上达到了他们一生中的最高水平,就是因为还没有丧失保证他们创作活动最重要的现代出版制度。以自由和公开为基本特点的现代出版制度的消亡,导致学术和文学活动所依赖的自由空间完全丧失。

(三)现代大学制度的变化

中国现代文学发展到成熟阶段的另一个标志是,它和中国现代大学制度形成了相对稳定的互动关系。就是说中国现代大学已经成为中国现代文学发展最重要的一个环节,中国现代文学中最重要的作家都和中国现代大学有非常密切的关系。最重要的文学社团和最重要的文学流派,大体上可以说是由中国现代大学而来的。但1949年以后,中国现代大学所形成的传统,比如大学独立、教授治校、学生自治、学术自由、党派退出大学和校园结社自由等都不存在了。由于失去了这些传统,文学的发展已成为不可能。

(四)文学教育和文学欣赏的变化

随着意识形态的高度一体化,文学教育和文学欣赏的趣味也出现了巨大的变化,这个变化的最大特点就是抛弃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间所形成的传统,对文学教育和文学欣赏的基本要求是以工农的欣赏趣味为理想目标。

中国当代文学在1949年的转型过程中,本来可以继承中国现代文学已有的传统,包括继续让那些正在创作旺盛期的作家自由选择他们的创作道路,当时却对现代文学传统采取了一种敌视态度。中国当代文学之所以没有出现堪与中国现代文学相比的作家和作品,主要是政治文化精神制约了中国作家的创造力。

中国当代文学的转型除了由政治文化精神所制约以外,也与这个时代知识分子完全失去了独立性相关。从下面将要分析的个案中,可以发现知识分子在时代变革中,确实表现出了他们的局限性。

二 《文汇报》的讨论

本文选择的个案在以往的中国当代文学研究中不为人注意。研究中国当代文学,不能仅仅以作家和作品的变化为主要依据,还应当注意那些曾经对作家的创作道路和读者的欣赏趣味产生了影响的历史事件。在50年代初期,中国各类文学杂志和报纸上曾经发生过许多对文学作品的各种形式的讨论,以往研究者较多注意的是那些纯粹的文学讨论,这些讨论的参与者以作家和评论家以及少量一般读者为主,而对于那些纯粹是读者参与的讨论却注意不够。其实在纯粹读者参与的讨论中,更能看出一个时代文学创作、文学教育、文学欣赏和文学评论的转型是如何发生的。

1952年6月4日,《文汇报》在第7版“文化广场”开了一个专栏,名为“肃清传播资产阶级思想毒素的文艺作品的影响”。“编者按”说:“资产阶级文艺作品为散布享乐腐化思想的来源之一,因此在进行分析和批判时,必须比较全面地和深刻地接触到思想根源。”

中国当代文学的转型是如何完成的(3)

在这个栏目下首先发表了两个读者的短文:胡冰的《我的享乐腐化思想是从哪里来的?》和蒋达章的《剥开名著的“皮”!》。

《文汇报》编者给蒋达章的文章还加了“编者按”:“蒋达章同志看《飘》这本坏小说,是去年在×学校图书馆借到的;在伟大的‘三反’、‘五反’运动中,很多学校图书馆都已经把反动书刊进行了一次清除,如果有个别学校图书馆还没有进行清查的,应当以严肃的向人民负责的态度进行一次清理工作。关于清理学校图书馆的情况,希望读者写信告诉我们,作为我们工作的参考。”

这两个读者的文章有一个共同的认识是,他们的资产阶级享乐腐化思想都是受到了文艺作品的影响。文章同时提到给他们的思想带来巨大毒害的是玛格丽特?米切尔的小说《飘》。

6月6日,报纸发表了贾慧的文章《我的腐朽的人生观是怎样形成的?》。她在文章中说:“我是一个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1946年抗日战争结束以后,我在典型的半殖民地都市的资产阶级式大学里读书。随着美帝的文化侵略,其反动文艺作品也涌入了我们的图书馆。和《虎魄》同时,我也看了《飘》这本书。”

6月7日,发表了市西中学学生蔡宜其的文章《幼小的心灵是谁摧残的?》,“编者按”中说:“蔡宜其同学是市西中学的学生,今年还只有十八岁。从她这篇文章里,我们可以看到传播资产阶级文艺毒素的文艺作品对青年人的毒害何等严重!它摧残了幼小的心灵,使青年人整日沉迷在苦闷的圈子里,恐惧、彷徨,不明白人生的意义;因此我们更有责任来肃清传播资产阶级思想毒素的文艺作品的影响,教育每一个青年学生都是热爱祖国热爱人民热爱劳动具有伟大理想的未来的祖国的建设者和捍卫者。”这个中学生说:“我在小学毕业后,就到一个贵族化的教会学校念书。”她在她的文章里批判的文艺作品是《狄克探案》和《亚森罗苹》一类的侦探小说。

6月8日,发表了华东师大学生罗无友的文章《〈风萧萧〉毒害了我》。她说:“当时,我被徐訏虚无的笔调所吸引,我被徐訏‘共同的幻觉便是实在’这种荒谬的言论所迷惑,我做了徐訏的虚无主义的俘虏。从这时候起,我放弃了书本,整天沉醉在灯红酒绿的场所,过着腐化的生活,爱虚荣、爱金钱、追求享乐,我学会了虚伪与欺骗,也学会了怎样去玩弄男人。还有一部分没有实现的‘理想’,就是我没有做过特务,这不是说我不要做,而是没有这个机会;否则,我也会堕落到背叛人民的反革命泥坑里去。”

6月9日,发表了复旦大学学生李尚的文章《我把“流氓”当做“好人”》。他在批判了《飘》对他的毒害后说:“我读过《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绞索套在脖子上的报告》、方志敏烈士的《可爱的中国》;我看到党、团同志的忘我的工作,耐心地在帮助每一个人的进步。”

6月10日,发表革大外专学生《从几个问题上看反动文艺作品对青年的危害性》。文章重点批判的,也是小说《飘》的个人主义的人生观。

6月11日,发表扬州中学学生徐式谷《资产阶级反动文艺作品使我脱离现实脱离生活!》。他批判的也是侦探小说。他说:“侦探小说多半来自国外,不用说,那时我对英美的‘文明’是羡慕崇拜的了,我的理想是到美英留学,学会侦探技术,回国做‘大侦探’;如果真的成为事实,这岂不就是做了捕杀革命志士的统治者的爪牙。这些宣扬资产阶级思想的凶淫暴戾、阴险诡诈、恐怖离奇的侦探小说,在青年中散布着不良影响,实是我们所不容许的,我除了把自己受害的经历提出控诉外,还希望学校行政、教师、家长们重视这一问题,对学校中存在的这种现象采取有效的办法加以制止。”

中国当代文学的转型是如何完成的(4)

6月12日,发表同济大学学生杨寿慈《资产阶级反动文艺作品腐蚀了我的人生观》。文章中除了批判《飘》之外,还批判了《风萧萧》和徐訏的另一部小说《鬼恋》。

6月14日,发表蓉蓉《〈飘〉使我变成妖形怪状的阿飞》。云剑的《〈风萧萧〉引导我们走反人民的道路》文章说:“我思想上受毒素最深的,是反动文艺小说《风萧萧》。在我看了之后,对国民党的情报员白苹、梅瀛子的腐化生活,认为是幸福快乐的。其次把他们在抗战中卖国投降的勾当,认为是‘爱祖国’。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帮助反动政府屠杀人民的特务匪棍,认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好汉’。当时我对书中一切的所谓英雄们,我都崇拜、钦佩、羡慕;我的思想完全和他们融合了起来;虽然在行动上未曾做过像他们的特务勾当,但思想上早已计划将来怎样追求像他们的生活,怎样来干一下像他们的工作,我在不知不觉中已麻痹了自己,接受了反动思想。解放后,新的事物不断教育我,从理论上我认识了旧小说是有毒素的,但是我不曾发现《风萧萧》这本书的丑恶。经过‘三反’‘五反’的学习,和《文汇报》上青年朋友们的检讨,惊醒了我的迷梦,我比较深刻地检查了自己,终于认识到《风萧萧》的阴森面目,它不但掩蚀了美蒋特务和罪恶,使人染上空虚、堕落、麻痹、享乐的倾向,并且使人把屠杀中国人民的美国特务认作‘朋友’而引人走到反人民的路上去,毁灭了自己。”

6月15日,发表震旦附中王纪堂的文章《资产阶级的反动文艺作品使我意志消沉》。他在文章中第一次提到了无名氏的作品《塔里的女人》。他说:“由于受了这些文艺作品的影响,我就热烈地追求、羡慕、留恋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我穿阔肩的西装,戴阔边的太阳眼镜,我认为这是我的英俊和潇洒,同学们都叫我做‘美男子’,我平时就跑跑咖啡馆,听听爵士音乐。由于受了《塔里的女人》的影响,我又幻想着将来能过悠闲的生活,过田园的生活,我认为这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为劳动人民服务的思想根本就没有。我只是想:世界上只要我一个人愉快就可以了。由于这些小说的影响,在恋爱观上我曾得了这样一条定律:爱情的创造是需要金钱的。认为有了钱就能获得爱。”

6月16日,发表陆行中学学生倪墨炎的文章《我怎能轻视劳动人民和追求资产阶级生活方式》。他也对徐訏的《风萧萧》进行了批判。他说:“起初我对这本书中宣扬资产阶级荒淫的生活,是感到讨厌的,觉得农夫们一天到晚地辛苦耕种,流血流汗,还吃不饱,穿不暧,而他们毫不劳动,却终天狂饮大吃,奢侈到了极点!但看到后面,作者告诉我:他们也是‘抗日’的。等到把书读完,觉得他们既然也是‘抗日’的,那么狂饮大喝也是可以的。所以我不但不再讨厌那种生活方式,反而由羡慕甚至追求那种生活方式了。由这种思想指导下,所以当我担任学生会工作时,学生会派我到市区办事去,我不愿坐电车而愿坐三轮车,有时还把公家的钱积下来,自己花用,认为我为同学服务,享受一下也无啥关系。我读书也用功起来了,为的是以后可多享受……我读了《风萧萧》和其他一些资产阶级的作品,开始改变,从靠近农民的我,变得在思想上靠近资产阶级的人了。”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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