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心跳是剧烈的,在无力跟慌张之中,恐惧感像是沥青一样裹紧了他,没有时间思考为什么会这样,只知道必须逃。男人的意图明显,而且毫不遮掩,如果被抓到的话,丝毫不需要想像自己的下场!
&esp;&esp;——必须逃。
&esp;&esp;视觉產生了片段化的现象,脸与身体的灼热也让他越发难受,他快昏倒了。
&esp;&esp;该死!
&esp;&esp;用力地掐了自己的虎口,钝痛感让眼前稍微清晰了点。欧阳纪还在说话,不知道说甚么,他有些听不清。
&esp;&esp;虚浮的脚步使得漫佈在林地的根茎及落叶成为绊脚石,恐惧在背后追赶,却支使不了腿部的肌肉,几乎要抬不起腿。欧阳纪搀扶的手让他的重心越发倾斜。
&esp;&esp;『你要撑住啊!醒醒!该死!快被——』
&esp;&esp;卡在喉头的话语被掐掉了,甚至不确定发生甚么事,只知道重心顿失,来自脚背的缠绊让他在没来得及反应时就四肢着地,惯性的关係,滚了好几圈才停了下来。
&esp;&esp;在欧阳纪的尖叫声下,后脚被一把抓住,往前拖,力气之大任他挣也挣不开。男人甚至挨了几脚,脸上还露出了笑:「干甚么啊,小猫,跑甚么?这么爱玩?」
&esp;&esp;一边就动手脱起了他的裤子,林耕未尖叫了起来,「我操,你要干嘛!滚!」
&esp;&esp;「当然干你啊!嘶,小猫,你可真香~」
&esp;&esp;男人猥琐的说着话,已经迫不及待似的揉弄起他的身体。
&esp;&esp;惊慌反而让他清醒,挣扎的时候,还有心思去感受握到的是甚么东西,伸长的手指捞出了那颗想要的石头,用尽了力气、不想后果就往男人头上砸。
&esp;&esp;在感受到反作用力的同时,男人的头上也砸落另一样东西,断掉的木棍飞出,木屑喷在脸上,昏倒男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而欧阳纪喘着气的脸映入他的视线,太阳光照射着他脸上的晶莹汗水,语调甚至可以说冷静:『干,快起来,我们快跑。』
&esp;&esp;林耕未被半扯半拉的从地上捞了起来。
&esp;&esp;『谢、谢谢。』
&esp;&esp;『谢个屁,快走!』
&esp;&esp;虽然有点腿软,似乎比刚才好些,在欧阳纪的搀扶下终于能半走半跑起来。
&esp;&esp;太阳爬升到半空了。灿烂灼热的光芒渗透枝枒直射而下,青翠的鬱林间绘出斑驳阴影,耳畔收拢着风声之外的杂音,也许是鸟儿的鸣叫,枝叶的碎裂,奔跑的喘气——那些看不见的、听不见的,是惊慌与不安的恐惧。
&esp;&esp;林耕未的头又痛了起来,不知是奔跑或者其他原因,肚子也坠得厉害。
&esp;&esp;胃里已经没有东西了,吐不出东西却依旧不适,越发用力地喘着气:『欧、欧阳,我,我……』
&esp;&esp;『怎样?你想吐吗?』
&esp;&esp;他连话都说不清:『我,头动……』
&esp;&esp;『再忍忍,我想办法带你去找巫医。』对方的语速很快,搀着他往一条较宽的林道走去:『这边看上去比较多人走,也许会遇上人,到时再问问路。』
&esp;&esp;『嗯……』
&esp;&esp;没有精力多想,这种时候,只能被动地跟着他。可越走,连林道的光线都刺眼起来,林耕未瞇着眼,喘着大气,没力气去压虎口了,只能咬着内唇,用疼痛使自己维持清醒。
&esp;&esp;尝到了血的味道。
&esp;&esp;林道似乎没有尽头,弯弯折折,光影重重,耳边的声音也越发轻而远,听见了自己的名字——别睡,我拖不动你啊——应该是这句话。
&esp;&esp;机械式的移动,不知身在何方,如同被关上了一盏灯,眼皮前瞬间暗了,肩膀擦在了坚硬粗糙的表面上,移动终于停了下来。林耕未勉强看清是个石窟,有欧阳纪扶着,他不至于腿软摔倒。然而一放松还是沿着石壁跌坐下来。
&esp;&esp;在地上喘气的时候,欧阳纪蹲下来扶着他肩膀:『你坐着,我去找人。』
&esp;&esp;林耕未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襬,摇着头:『我、我跟你去。』
&esp;&esp;根本看不太清对方的表情,可欧阳纪大概也看得出来他在撑:『不行啦,你看你都要昏了,在外头我拖不动你啊。』
&esp;&esp;『我……』艰难的吞了口水,不知怎地,就觉得危险,刚才被莫名攻击的噁心感彷彿还黏附在身上——他不想放对方走,不想一个人,越发收紧了手:『不,我休息一下就会好。你、你陪我。』
&esp;&esp;僵持了一会儿,才听见叹气声:『——好吧,但是先说,万一等会儿没好,我还是得去找人。』
&esp;&esp;『唔,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