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圆月当空,窗内红烛高照。
温暖的火炕上,锦被渐归于平静,悉悉索索声音也逐渐停歇,变得很安静。
杜氏伏在谢逸身畔,满脸潮红未去,更有难以名状的娇羞神情。一切都生的太突然,到这时候,她还有些迷糊,怎么就稀里糊涂地点头了呢?
那个心底里并不十分抗拒,却理智推辞许久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那件”事情还是生了。
“后悔了?”
“…没…”
听到杜氏声若细蚊的回答,谢逸轻轻一笑,挪动了一下身体。锦被滑落,一抹鲜艳的落红清晰可见。
想到先前的些许切身感触与猜想,谢逸看着杜氏讶然道:“你还是……完璧之躯?”
杜氏羞羞道:“你都知道了,还问……”
“当年,你和二郎……徒有夫妻之名?”谢逸暗自庆幸,幸好先前心存疑虑,留了个心眼,行事温柔,否则真就唐突了佳人。
“我和二郎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有?你是说……当初,你们……”谢逸有些糊涂了,难道是重生时遗失了部分记忆?
杜氏依偎在谢逸身旁,幽怨道:“还不是你自己糊涂!”
“我糊涂?”
“可不是!”杜氏轻声道:“当初阿爷阿娘是有心让我嫁与二郎冲喜的,但二郎仁厚,情知自己命不久矣,不愿意害了我,苦求爹娘,还让我……”
“让你怎样?”
“让我……嫁给你!”哪怕已然“坦诚相见,亲密无间”,亲口吐出这三个字,杜氏仍旧羞得面红耳赤。
谢逸如丈二和尚一般,疑惑道:“那你……”
杜氏幽幽道:“谁让你那会任性顽劣,和狐朋狗友在外胡逛,你二哥临终都不在跟前,回到家里瞧见我披麻戴孝,问也不问便喊……嫂子!”
“是这样!”最后一层可有可无的顾虑远去,谢逸兴奋异常,旋即疑惑道:“那你们为何不告诉我?”
“二郎去世,你又太不成器,阿爷阿娘伤心不已,哪顾得上?没几天便都病倒,双双撒手人寰。”
谢逸伸出手指,轻触杜氏鼻头,问道:“那你呢?你自己何故不告诉我?否则我们也不至于蹉跎这几年时光。”
杜氏支支吾吾道:“我……我一个女子,让我如何好意思……况且那会你委实不肖……直到去年你转了性子……可惜已经将错就错。”
“也好……幸好你没说!”谢逸不免庆幸,幸得杜氏矜持,难以启齿,才为“自己”留下了完璧之躯。
杜氏不禁惘然,理所当然不解话中意味。
谢逸嘿嘿一笑,凑在耳边柔声道:“如此说来,你不是我嫂子,凭白占了我好几年便宜,往后我可要讨回来。”
“是你自己糊涂,还怪我?”杜氏对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行为很是“愤慨”。
“嘿嘿!”谢逸轻声道:“不管怎么说,往后都不能再叫你嫂子了……对了,这么多年了,我连你闺名都不知道。”
“惜君,杜惜君!”
“惜君!好名字!”谢逸笑问道:“岳父岳母给你取这个名字,是让你珍惜夫君呢?还是要夫君好好疼惜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