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在这里住到多久?”
“住到你不害怕为止。”
骆时岸拿着勺子的手一顿,笑了一声:“你掌管财政大权的时候我都无法信任你,那你现在一无所有,又怎么能给我安全感呢?”
“正因为一无所有,所以才无所畏惧。”顾行野看着他,眼神坚韧:“有能力的人,永远具有白手起家的能力。”
顾行野说:“你以为这一年我都在做什么?工作,赚钱?为顾氏争取更好的名声?”
顾行野摇头:“我没有,我是在为我和你之间——”
他伸手来回比了比两个人,又道:“修一条最近的路。”
骆时岸眨了眨眼,故作轻松地用勺子敲了敲碗沿:“美食之路?”
顾行野的面色依旧严峻,问他:“为什么我一无所有跑到法国,还能跟朋友借到钱?”
“我爸能暗示你,就能暗示我的朋友。”顾行野问他:“那你说我一个离开家族、失去顾氏庇护的人,为什么会还有人明目张胆地投奔我,迫不及待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
骆时岸眼睫微颤。
顾行野摊了摊手:“因为他们都是识时务者,知道我手里拿的不是鱼桶,而是鱼竿。”
骆时岸反驳:“你是说我不识时务?”
“对。”顾行野毫不犹豫,把一直扒他裤腿的狗抱起来:“它都知道我能管他温饱。”
骆时岸不屑:“它啃了一口树皮,都会兴奋地对树都摇尾巴。”
骆时岸整装待发,已经做好跟顾行野对峙的准备了。
可偏偏顾行野在这时收敛了气焰,他笑说:“没关系的时岸,我会让你看到我这次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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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决心在哪里,骆时岸没有看到,只看到了每天整洁的房子,以及丰盛的三餐。
他想,这或许就是他的决心吧。
这些天,骆时岸一提到让他走的问题,顾行野就说没地方去。
骆时岸说让他找他的朋友,他却说,那些都是酒桌上的朋友,平日里说说点八卦,谈谈业务没什么,伸手借一两百万支援也没什么,但要是真吃喝拉撒全让人家管,以后就没办法开口找人合作了。
实在是因为骆时岸习惯了有韩毅在身边的日子,冷不防地将人送走,他还没能习惯自己准备一日三餐的生活。
胃已经被韩毅给养起来了,突然要吃自己煮的面条,真觉得难以下咽。
顾行野的手艺跟韩毅不相上下,做的菜也很合他的胃口,骆时岸观察了他几天,发现他的确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才默认让他留下。
毕竟每晚看着拖到能映出自己倒影的地面,以及色香味俱全的餐饭时,他开始感恩活着。
“阿姨身体怎么样?”顾行野问。
“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