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与黄药师很快就离了高贞明的府邸,然后回到客栈,把这玉佩交给了跟着来鹤庆的朱子柳。
“小柳儿,等天亮了你拿着这玉佩去见高贞明,行不行呀?要不要我们几个替你保驾?”
琉璃故意跟朱子柳打趣。
朱子柳摆手笑道:“千万可别,别把我跟柳姑娘给弄混了。”
琉璃笑道:“你是说我千万别把你跟我师妹给弄混了,还是让我千万别跟你一起去见高贞明?”
朱子柳道:“都是都是。你们跟我一去,高贞明知道一定是你们下的手,那还不得斗气。”
琉璃一想也是,便道:“那好,我们天一亮就走,你可小心着点,不然段皇爷那边,我可不好交待,你可是跟着我出来的。”
朱子柳笑道:“您是郡主,我哪敢让您担待。”
琉璃“呸”了一声道:“我算什么郡主!你别取笑我了!”
朱子柳忙道:“岂敢岂敢。”
原来段智兴本来想封琉璃做大理郡主,只是琉璃坚辞不受罢了。
琉璃知道朱子柳饱读诗书,自诩文采盖世,现在自己和黄药师在一起,看来以后黄蓉也未必会出现了,便想跟他开个玩笑,压压他的气焰,便道:“我知道你是状元出身,屈尊当个侍卫,心里定然不服吧?”
朱子柳忙正色道:“陛下有大恩于我,我自当效忠于陛下。如今朝堂之上为权臣所掌,我当陛下的侍卫,才正是为陛下效力。况且我也并非状元,加之我大理国中能人无数,我又算得什么。”
原来朱子柳在大理国当年最后的殿试前,因为被段智兴看中,遂引为心腹,放弃了最后的殿试,所以他空有状元之材,却无状元之实,故此才有此言。
琉璃知道他这话中其实透出的是对自己文采的自信,便道:“夜来无事,不如我出个上联,你慢慢对着,下次相见,你若对出来了,我便传你一套功夫。你可小心了,这上联可有点长啊,难对得很。”
朱子柳虽然对琉璃很是尊敬,但是一听到对对子,就来了兴趣——他平生最爱吟诗作对,舞文弄墨。就算琉璃不说要教他武功,听到有个难对的对子,他也要心痒不已,忙道:“那就请郡主赐教。”
琉璃也不再纠正他别唤自己作郡主,心想我若给你出八大王一般头面,那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了,我也不来欺负你,便道:“生时是孙子,死时是老子,先有孙子?先有老子?老子文、孙子武,既做孙子,又当老子,可通文武!怎么样,是不是太长了点?”
这条上联一共有三十六个字,巧用了孙子和老子两个古人,也的确难对,朱子柳一时沉吟起来。黄药师见琉璃与朱子柳顽笑,心中也是微乐。只是这对子也的确难对,一时也心中暗自细想起来。
琉璃却也不来管朱子柳,留下他一个人在房中苦思,自己便与黄药师各自回房。
第二天亮了,琉璃和黄药师把昨夜之事告诉了林朝英和洪荆,而朱子柳还在那里苦思下联,居然一夜未睡,琉璃笑道:“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正事去,下次相见,我们再来讨论这对子的事。”
朱子柳一想也是——正事要紧,于是便别了众人,转身而去。
林朝英倒对朱子柳的安全挺不放心的,琉璃倒是不怕——朱子柳还有得活呢,不用担心!
倒是黄药师,想了一夜,居然也未想出工整的下联,便来问琉璃。琉璃笑了笑:“我也没有什么好的下联,只是听旁人说起过罢了。勉强作了一个,也不甚工整,我说了你可不许笑我。”
黄药师只比琉璃高出半头,行走时略略弯腰低头,便与琉璃帖面而行,闻听此言,便凑过耳来:“你且先说与我听听,我绝不笑你就是。”
琉璃知道黄药师生性最傲,如今居然在自己面前向自己讨教,那是真的把自己当成最亲密的爱人了,便道:“今日为后生,明日为先生,今是后生?今是先生?先生教,后生学。先当后生,再成先生,便是教学。”
黄药师听了,觉得虽然不甚工整,但也勉强对得上,便笑了笑,赞了琉璃几句,不再多说,只是心里仍在盘算。
琉璃被黄药师赞了几句,心中也是高兴,更不把这事放在心上。
这边琉璃与黄药师窃窃私语,那边林朝英与洪七也是耳鬓厮磨,几人离了鹤庆,一路东去,直奔滕王阁。
这滕王阁与岳阳楼、黄鹤楼并称江南三大名楼,从初唐的王勃到后来的韩愈,各大家都在此赋诗作文,之后文人骚客来得也多,都把在这楼上写诗作文当成一种抬高身价的风雅之事。
众人来到南昌,还有个十来天才到七夕,黄药师去了趟赣州,把曲林接了来——曲林这年才十八岁,却已经在去年结婚了,比黄药师这个师傅早多了。
曲林果然就是曲灵风,他也被黄药师改了名,师兄弟之间差了十几岁,曲灵风对武眠风这个师弟也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