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道长来到了木屋前,“嘎吱”一声,门推开了,里面走出一身材微胖的中年人。
费道长的脑袋“嗡”的一下,坏了,中圈套了!
他一眼认出,这个所谓的中医,正是自己不久前在佛崖寺山门外树下见过的……
费道长随即做出了反应,双腿蹬地正欲跃起,却突然感觉到一根冷冰冰的枪管顶在了自己的后腰间……
“捆起来。”那胖中年人命令道,此人正是张队长。
费道长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连双脚也被缠上了好几道绳索,完全不能动弹了,由那两名带路的老乡抬进了木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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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还有一名被捆绑着的男人,口中塞上了毛巾,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望着他们,此人才是真正的护林员。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费道长口干舌燥的问道。
张队长微微一笑,目光上下的打量着费道长,口中冷冷的说道:“那两个货郎呢?”
第六十五章
“什么货郎?”费道长不解的问道,他被紧紧地困在了一张椅子上。
“装蒜是么?”张队长嘴角冷笑着,弯下身贴近了费道长的脸,缓缓说道,“我的两个货郎在秦东镇一带失踪了,你不会说不知道吧……”
“贫道真的不知道。”费道长脸上似乎是很委屈的样子。
“那好,你是从何得知潼关佛崖寺举行一渡法师荼毗法会的?”张队长盘问道。
“这个么……”费道长左眼观察着对方,心中推测着这伙人的身份,口中搪塞着。
“说!”张队长脸色一板,厉声喝问道。
“老百姓都传开了啊,贫道只是道听途说而已,一渡法师与贫道同为山西宗教界名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得此消息,自然要前来拜祭了。”费道长避实就虚的回答着。
这个老滑头……张队长想着,脑筋一转,身子后靠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口气悠闲的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就从头来吧,你可别耍花招,先说说你的真实身份吧。”
费道长眼珠一转,心中盘算着脱身之道,嘴里面则侃侃而谈:“贫道乃是山西介休大罗宫住持,省委统战部宗教事务局的顾问,同时还任职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员,在国内宗教界是响当当的人物。嗯,你们知道介休么?知道介子推么?当年晋文公重耳落魄时的‘五贤士’之一,重耳断粮困于深山危难之际,是介子推割下自己的臀肉谎称兽肉炖汤喂其服下,忠义救主,堪为百世流芳。后重耳返国登上王位,论功行赏时遗漏了他,子推不言禄,辞官与母亲隐居绵山。晋文公醒悟后派人请其出山,介子推坚隐不出,晋文公求之不获命人焚山逼其出来,结果介子推和老母都葬身火海,怀抱柳树而亡。呜呼……一曲春秋悲歌,高山仰止,晋国从此规定介子推蒙难之月国人不得举火只吃寒食,于是设‘寒食节’,即是今日之清明节的由来。”
“哼,千古腐儒。”张队长鼻子哼哼,鄙夷的说道。
费道长的声音绘声绘色,极富感染力,屋子内的几名手下听得津津有味,连那个被捆绑塞了嘴巴的护林员也全神贯注的倾听着,忘记了自己的糟糕处境。
第85节
《鬼壶》 第85节
费道长瞥了一眼,心中颇悠然自得,于是接着高谈阔论道:“大罗宫就建在介子推烧死的那座山上,贫道每日里抚摸着那棵重生的千年古柳,思念着当年子推忠君爱国的高尚情操,每每潸然泪下,故更名‘子云’。顺便问一声,你是共产党员么?”
张队长警惕的答道:“是又怎么样?”
“同志!”费道长冷不丁的叫喊了一声,吓了张队长一跳,“贫道也是党员,我们都是革命同志,你与贫道之间肯定存在有什么误会,来,替贫道解开绳索,我们好好的谈一谈。”
“放屁!看来不动点真格的,你这牛鼻子老道是不会老老实实的招供了。”张队长破口骂道,腾的站起身来,俯身目光盯在了费道长那只白矒矒的瞎眼上。
“你要干什么?”费道长心惊胆战的问道。
“嘿嘿,”张队长冷笑着说道,“我这个二百五中医,想给你这只瞎眼做做手术……”
费道长闻言吓得面如土色。
“费道长,看你人尽管年逾半百,但唇红齿白,风韵犹存,只是这只瞎眼有些大煞风景,影响了你的外观美。据我观察,你这眼球的晶体有些浑浊,若是削去一层,说不定里面还是好的呢。”张队长说着从衣袋里掏出一把红色的瑞士军刀来,掰开锋利的小刀、小锯子、小錾子以及旋转启瓶器等,仿佛在考虑使用哪一件更合适些。
费道长紧张的浑身哆嗦个不停,张队长的几名手下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咧着嘴瞧着,那护林员已是面色惨白,几欲虚脱。
张队长最后决定还是用那把锋利的小刀,于是折叠回去了其它的几样工具,左手扒开费道长的眼皮,右手持刀抵近那只浑浊不清的眼球,轻轻的扎了一下……霎时间,费道长整个身子都随之颤抖了起来。
张队长嘴角残忍的抽动了一下,口中却是极柔声的说道:“费道长,很抱歉,我这个蹩脚中医没准备麻药,你呢,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住手!你们究竟想要知道些什么嘛……”费道长终于精神崩溃,缴械投降了。
张队长嘿嘿冷笑着缩回了瑞士军刀,目光炯炯的盯着费道长,平静的说道:“那两个货郎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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