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要住亲戚家,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就不回来的,不是吗?”
“我骗你的,是因为不想见你才撒谎,鬼知道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真烦。”
贺军忽略掉林可琪语气里的厌恶,舔了舔上嘴唇,用认真的语气说:“我们谈谈,好吗?”
“谈?谈什么?有什么可谈的?我没功夫陪你耗。”
“我说,你这样算什么?不见面不接电话不回简讯,这算什么?我们都没讲清楚,你就这样子,你让我怎么办?不明不白的,我会难过的。”
林可琪迎上贺军的目光,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说:“我们分手吧。”
“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吧,你问我不见面不接电话不回简讯算什么?我告诉你,我要和你分手,你不是想要一个清楚明 “我不分。”
贺军直视着她,想要从她的眼眸里读出不同的答案,林可琪别开脸,不看贺军的双眼:“我累了,我想回家,拜托你。”
贺军站着一动不动,嗫喏着嘴唇,想说什么,却一下子说不出口。
林可琪看了他一眼,侧过身要离开,贺军拉住她的胳膊,她冷冷的说放开,然后使劲挣开手,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贺军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熬煎难忍,可就是迈不开一步去追赶。
周一早七点半,贺军起床,刷牙,洗脸,把厨房里昨天剩下的,西红柿炒土豆丝和馒头放在一个盘子里放在微波炉里随热,胡乱巴拉两口。再回到卧室里,找两本最薄的课本塞到书包里,就一声不吭的出门了。他把防盗门关上,下了楼,并没有出单元门,而是直接走到地下室门口,掏出裤兜里的钥匙串,打开铁皮门,走了进去,关上门。他没有开灯,地下室里到处都有一层灰,他没坐,就干站着摸出手机来随意翻看着。
约莫时间八点十来分的时候,他打开地下室的门,竖起耳朵来听楼道里的声音,确认没什么脚步声,再小心翼翼的关上门。贺军出了单元门,左拐,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两百米左右,他拐进一条小巷子里,爬上一个四五十米的小坡,在很偏僻的角落,毫不起眼的网吧招牌,贺军推开了阳光网吧的门。贺军直接往里走,走到最里层的隔间,左上角的角落里,熟悉的196号机子,他坐下来开了电脑,输入自己的用户名,密码,开了机子,然后戴上耳机,调出许嵩的歌儿,挂qq,登陆vs对战平台,打开魔兽,玩起真三来。
中午有卖外卖的大叔进来,贺军要了一碗担担面,一瓶冰镇目,胡乱巴拉两口,继续玩电脑,除了中间上厕所,买水,或者冲会员卡,贺军一直就坐在那里玩,一直到晚上快9点钟的时候,贺军脑袋已经晕晕忽忽的,但还是意犹未尽关掉电脑,背着挎包出了阳光网吧,贺军小跑着下了小坡,出了小巷子,右拐,走个百十来米到了路口,截上一辆出租车,“鼓楼底唐元小区”,贺军面无表情的对出租车司机说。
下了车,他拣着灯光昏暗的路走,大约十来分钟后,他步行到了鼓楼底唐园小区,西南角,那棵营养不良的榕树下。等到熟悉的身影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时候,贺军像以前那样,压低了嗓音喂了一声,对方似乎很讶异,刹了下车闸,停了下来。
贺军双手插在裤兜里,抿着唇,微微扬起嘴角走到林可琪的面前,就以前一样,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的样子,轻声问:“上了一天课,累不?”
林可琪紧紧抿着唇,半响,像从牙缝了挤出了来的几个字:“这和你无关吧?你不用装着很关心我的样子,可以吗?”
“我就是忍不住想关心你,我停不下来。”
“你以为你演偶像剧呢你?贺军,别幼稚了,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林可琪说着拢了下耳边的头发,骑上单车,“我累了,别缠着我。”
话一说完,林可琪就踏了两下踏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贺军歪着嘴,吹了下额头的刘海,呆呆站了一会儿。他出了唐元小区,截上一辆出租车。
“北关街心路口。”他闭上眼,面无表情的说。
回了家,贺军在门口换上拖鞋,到卫生间洗漱之后,回了自个儿卧室。他把自己扔在床上,拿被子蒙住头,脑海里交织出现魔兽真三的游戏画面和林可琪面无表情的脸,辗转反侧中,贺军沉沉睡去。
周二。贺军的行程内容还是像昨天那样,贺军家,地下室,阳光网吧,再到唐园小区西南角,那棵营养不良的榕树下,贺军斜倚着树干,百无聊赖的等着,果然林可琪骑着单车的身影又出现在眼帘,他站直身体,冲着她摆了下手:“喂。”
林可琪似乎远远的就看到了他,她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骑车的速度,贺军没来得及反应,又怕突然站到路中央拦她会害的她摔倒,犹豫间,林可琪骑车单车像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贺军舔了舔上嘴唇,叹了口气,闷闷不乐的踱着步子,走出了唐园小区。
回了家,洗漱的时候,贺母随口问:“课上的怎么样?”
贺军聊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装作随意的口吻,用事先想好的说辞说:“能跟的上啊,我有自习,老师讲的我都有听懂,安啦。”
贺母听了安心的点了点头,贺军洗漱完后,就钻进卧室,他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把自己扔在床上。
周三,贺军家,地下室,阳光网吧,唐园小区西南角那棵营养不良的榕树下,贺军站在路中央,双手插在裤兜里等着,果然远远看见林可琪的身影,她见贺军一动不动站着,停了下来。
“今天过得怎样?”
“本来挺完美的一天,遇见你的时候,就变得恶心了。”
“是吗,那我还挺特别的,该觉得光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