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一道商议,跟着他,盛芳华学了不少东西。
“师父,我来看你了。”盛芳华拎着一个篮子走进了回春堂的后院,正在坐堂看病的梁大夫见着她,脸上露出了舒心的笑容:“芳华,怎么又带东西来了,不跟你说过了以后不用行什么节礼吗?”
“师父,一年能有几个节?这些东西都是我阿娘自己做的,没花钱去买,你就放心罢。”盛芳华将篮子上盖着的布打开,拎出了一串粽子:“师父,那些系红线的是我包的,绿色线是我阿娘包的。”
“那我肯定不吃那些系绿线的粽子。”梁大夫笑眯眯的看了盛芳华一眼:“你这丫头啥都好,就是鬼精鬼灵的,专坑师父!”
去年盛芳华也是这般交代,他拆开绿色细线包着的粽子咬了一口,只觉得有些苦,后来才醒悟过来,绿色丝绳的分明便是盛芳华自己包的,还赖到她娘身上。吃一亏长一智,今年他肯定不会再上当了。
“师父,今年我的厨艺已经有进步了,你不要不相信我好不好?”盛芳华提起那串粽子晃荡了下:“保证好吃!”
梁大夫笑而不语,看了看篮子里装着的咸鸭蛋:“自己留着吃,干嘛送这么多来?”
“表示点意思嘛。”盛芳华将篮子端着放到了梁大夫桌子上:“师父,京城里有一家琢玉堂,你可知道?”
“琢玉堂?”琢玉堂是京城有名的古董铺子,到里边去的人非富即贵,哪里是盛芳华这样身份的人能进去看的?梁大夫抬起头来看了盛芳华一眼:“芳华,你问这个作甚?”
“有个朋友上次进京城买东西,到琢玉堂里边逛了下,只说那里边好气派,有不少好东西,我听了觉得新奇,想过去瞧瞧。”盛芳华见梁大夫一脸疑惑表情,只能胡扯了个由头:“师父,你可听说过这琢玉堂?它在哪里?”
“哎呀呀,这琢玉堂来头可大哩,听说上头有人……”梁大夫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四周,压低了些声音:“是四皇子哪。”“哎呀呀,这琢玉堂来头可大哩,听说上头有人……”梁大夫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下四周,压低了些声音:“是四皇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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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今圣上一共有六位皇子,长子是皇后娘娘所生,早两年已经被立为太子,可虽然太子已立,但京城无人不知最得圣上欢心的却是贵妃娘娘所出的三皇子,一干用度比对太子,没有丝毫差别。
除了三皇子,其余几位皇子似乎都过得不怎么得圣上欢心,可即便如此,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皇子的身份,对于老百姓来说,还是颇有震慑力的,再怎么说,人家也是龙种,可不是寻常人,故此这琢玉堂也足以让人侧目了。
“四皇子?”盛芳华一愣,没想到一个堂堂皇子还要开铺子,她还以为皇子都是好吃懒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会管这金钱之事?
“也是听闻罢了。”梁大夫摸了摸胡须:“或许是有人打着四皇子的名头虚张声势罢了,不过既然四皇子都没有出来辟谣,总是有些许关系的。”
“嗯,或者老板跟四皇子的门房沾亲带故。”盛芳华笑得灿若春花:“师父,我去琢玉堂那边转转,再去买些东西就回桃花村了。”
梁大夫点头:“芳华,自己仔细着,到琢玉堂里头可别动手去摸那些瓶瓶罐罐,万一打碎一个,你卖掉自己都赔不起哪。”
“知道啦,师父你放心,我不是毛手毛脚的人。”盛芳华朝梁大夫摆了摆手,她是去卖玉玦的,没事去摸那些古董花瓶作甚?拿到钱就速度走人,她保证自己奔走的速度会比兔子还要快。
京城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五月初的天气已经有些热,盛芳华走在人群里,隐约能闻到些许汗臭气息,她皱眉低头匆匆朝前边走,一口气奔到了宽阔的金水街那边,站在几条街道交错的口子上,看着那垂着一嘟噜一嘟噜紫色花朵的槐树,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梁大夫说琢玉堂就在金水街上,盛芳华打量了那条明显宽了不少的街道,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荷包,里边沉甸甸的,有些忐忑。
阿大说琢玉堂童叟无欺,可万一掌柜的看到那块玉玦如此金贵,起了歹心,将玉玦给换了,那又该怎么办?自己要怎么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呢?盛芳华忽然觉得,这五千两银子也不是好赚的,手心里沁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正在犹豫间,忽然就听着一阵喧嚣,盛芳华转头一看,就见一辆马车朝这边飞奔了过来,坐在车辕上的那赶车人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不断抽打着马匹,恍若正在草原上赶马一般。
这是谁人车驾,竟然如此旁若无人在闹市疾驰?金水街这边异常繁华,人来人往,万一有人躲闪不及,少不得会被奔马踩踏。盛芳华眯了眯眼睛看着那辘辘而过的马车,帘幕是白色的锦缎,看起来十分厚实,上头还有金丝银线绣出来云彩波浪的图案,瞧着十分气派。
还没等她好好打量完,就听着“噼里啪啦”的一阵响,随之而来的是人群的惊呼之声:“哎呀呀,撞到人了!”
盛芳华一惊,出于一个大夫的本能,她飞快的朝那边跑了过去。
马车已经停下了,车夫跳了下来,站在那个趴在地上的人身边,用脚踢了踢他:“起来,装什么死呢。”
地上的人穿着灰褐色的短上衣,下边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草鞋,并未着袜,身边还有一副被撞得稀烂的竹筐,看上去该是来京城置办过节用具的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