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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福王坐定,一干属官排成两排见礼。台阶上,朱由崧站在福王身侧向下左看看右看看,大约有十七八人,这也是他首次见到完整的王府官职人员。
王府建制一直有别于其他官制,王府属官最大的是长史,在名称上有左右之分,一般由万历亲自指定,有点类似于各王朝的太子教习,不允许各王府自行延揽。不过眼下朱由崧没见到章姓老太监,也不知道福王将他弄到哪去了。
不过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王府出了锦衣卫千户龚孟春这档事儿,福王定会有所反应,只是不知道朱常洵有没有狠下心将其贪去的银钱给要回来。
朱由崧想想这银子都有些眼红,自个儿现在可缺钱了。章姓老太监怎么说呆在王府也有七八年之久了,那可是一大笔银钱啊,应该不下于五万两银子吧?饶是如此,朱由崧都感到一阵肉痛。
如今朱常洵身边换了个太监,人看起来一样的老。这人以前也看到过,人很是严厉,经常责罚下人。
王府其实还有一个非常有职权的部门——承奉司,下设承奉正、左、右承奉及内承奉,均为宦官。主要职责就是王府的人事行政,负责管理责罚王府人员,权利很大,想来这人就是承奉司提拔上来的人。
目光一转,朱由崧看到台下那年龄最小的青年文士,他和另外两个年龄稍大的文士应该是属于另一个部门——审理司。此下设审理,为文职人员,在外廷办事,非宦官。
除了这些,就连中正楼守门的也有专门官职,称之为门正、门副。
其实朱由崧知道,别看只是一家王府,麻雀虽小却也是五脏六腑俱全。管理内库的称内典宝,管理书信的称书堂官,此外还有个舍信官不知其具体职务。另有教授一职,专门负责各藩王及其子女的教育。
当然,管理内库的目前却是姚氏手下的竹兰,也不知道姚氏是如何说服朱常洵的,想来在钱财方面,福王也认为外人总归没有自家人掌控来得好吧?
王府中有仪宾,文职,一般为相貌俊秀之人担当,但到了后来,仪宾往往成了王府的女婿,于是仪宾成了王府女婿的专用名词,就象皇帝的女婿称驸马一样。
不过这仪宾可不是王府的仪仗人员,而是陪同朱常洵宴请宾客时进行公关的,到有点像后世中的陪酒员。
朱由崧扫了两眼,发现其人站在殿内的边角,二十五六岁,长得到是丰神俊朗,很有一番风度,不过其想做王府女婿,那是别想了,目前王府长女就是朱芊芊,现在也才六岁。
在武职方面的有指挥使,另有若干仪卫舍人,他们共同掌管着一个几十人不等的仪卫队,其职责主要是藩王出行时的仪仗队和整个王府的护卫。
目前王府护卫长蒋凌就是这个指挥使,不同于锦衣卫编制,也就是个好听的称呼,不过其人受伤没几天,现正养伤当中,就此也没过来。
一阵胡思乱想,也就是几刻钟的事,朱常洵却是开始讲话了。
“商税方面已经和洛阳府衙谈妥了,接下来到了本王仰仗诸位才能的时候,希望诸位不会让本王失望才好。”
“属于定当尽职!”
殿上众人同声应诺,朱常洵显然很高兴,脸上泛起了红光,点头道:“嗯,若是没其他事的话,诸位就……”
“父王!”
眼见朱常洵懒病又犯,一看其口吻就知道想挥退殿上人员,好自个享乐去,朱由崧立马开口。自个的事还没完呢,怎能就此结束?
“嗯?”
朱常洵愣了愣,脸露不愉,拉长了鼻音道:“福八,什么事啊?”
尽管被打断了话,不管心里怎么的不爽,好歹朱由崧也是他最喜爱的长子,也只有耐下心来。
“嘿嘿,老爹,你别不高兴,先看看这个!”
朱由崧恬着脸,从袖口里抽出了一张纸贴递了过去。这张纸贴就是早前王建义给整理成的新安县章氏和嵩县范家的财势资料,想来福王看了,心里定然有所想象。
既然福王没有叫众人走,殿上的一帮家伙也就驻了腿。他们也是好奇,究竟王世子拿出了什么东西?
以朱由崧现今的年龄,殿上没几个人内心真正在意过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王世子,尽管他还有个名誉上的郡王封号!但如今却有三个人例外,他们就是站在殿下首右侧的青年文士。
其中年龄最小的那位目露所思,早前他也是见识到了王世子的不凡,那犀利的口舌至今让他记忆犹新,极不像个孩童。
“嘶?这是哪来的?”
朱常洵捏着手中的纸贴瞪大了双眼,深深吸气压下了内心中的浮动,看向朱由崧的目光犹为诡异,好似寻思探询,说不出的意味。
见了福王一脸震惊的表情,殿上众人俱是被提起了兴致,看来这张纸贴上所述的东西不简单啊。
“父王,还记得府学生员来我们家闹事么?”
“说!”
福王双眼一瞪,没好气道:“别跟你老爹我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