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鼎峰张旭?”
听到来人自报名号,宋启明沉吟一瞬,这个名字他在黄海龙口中听到过一嘴,此人与他一样同黄海龙定下过约定,不过比起自己倒是有些来头。
听说是某个修仙世家的弟子,而且在上清宗还有个管理长辈。
就是不知此人来找他的目的是什么?
收起桌上制符器具和雕像,宋启明这才放开洞府禁制,走了出去,神色一动,见洞外有两人站立,也是不意外,毕竟张旭上山需要一位白景峰弟子引路。
不动声色打量了下不远处的两人,其中一名身影是见过一两面的白景峰田师兄,另一名剑眉青年,英姿飒爽,站在那位田师兄身旁反而格外显眼,想来就是那张旭。
在张旭二人抬眼瞧过来的瞬间,宋启明微微拱手道:“田师兄,张师兄。”
虽然不知道张旭是何等修为,但对方入门比他早,并且身后又有人支持,想来修为都要比自己高,称呼一句师兄应是错不了。
田师兄与张旭也是同宋启明问候了一句,略微寒暄一两句,田师兄便转身同张旭道:“张师弟,宋师弟已然在此,我便不打扰你们了,就此告辞。”
“多谢田师兄引路,日后来玉鼎峰,我定然要好好招待一番。”张旭也是拱手一礼,客气说道,说话同时递了一个水蓝色锦袋过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见状,田师兄面上笑容更甚,收起锦袋,再次同宋启明和张旭一拱手,便径直离去。
片刻,此地独留宋启明和张旭二人。
宋启明略微思量一番,仍是对张旭来意不甚清晰,不过对方与他并无交恶,那么来者便是客,他当即邀请道:“张师兄,请移步里面,洞府简陋,还请勿怪。”
张旭微微一笑,拱手道:“我不请自来,倒是叨扰宋师弟了。”
语音落下,他也不客气,大步往内走去。
宋启明落后三步,望着张旭的身影,心中暗道此人倒是不做那骄姿,相处起来应是不难。
两人落座后,随便谈及了一两句洞府内装饰话语,张旭便放下茶杯,径直说明来意:“听闻师弟擅长制符一技,此次来找师弟,是有事相求。”
说话间,他已是从储物袋内再次取出盒闸,打开露出羊皮卷,不过这次却是没有如同在林斐言竹舍那般直接捧出来,而是将盒闸推至宋启明身前桌上,沉声道:“此卷中记载一古符撰画之法,若是宋师弟能为我解答其中玄奥,我必然不会亏待师弟。”
宋启明并未立刻上手,也没有出声,而是仔细打量了一番身前物件,盒闸乃是紫檀灵木所制,做工极其精致美观,盒内更是放有数层轻薄灵纱,而那羊皮卷却是外观极为普通,除了看得出有些上了年代,其他别无显眼之处。
如此看来,张旭应是对这羊皮卷中记载的内容极为重视,才肯如此铺张细心保存。
顿时,宋启明心中已是有了计较,抬头,望着张旭,温和拒绝道:“张师兄,古符之法甚为贵重,恐怕我不太方便观看,而且我并非出身天符峰,又没有师承,怎么能做这答疑解惑之事?此物还请张师兄收起。”
他自问自己是有点小悟性,但并非那等绝世聪颖之人,而且此等贵重古符就这么看了去,万一张旭记挂起来又如何?
听了这话,张旭却是一怔,他先前想过诸多可能,但是万万没有想到,宋启明竟是还未观看羊皮卷内容就拒绝了他!
他心中一沉,不由脑海中念头千转,企图寻觅出说服宋启明的言辞,这时,却是忽然忆起方才从那位田师兄口中得知宋启明的介绍一一此子勇而不失慎重,勤而好学,来日未必不能有出头成器之时!
念及此,张旭已是对宋启明此刻的心思有了几分猜测,当即朗声道:“宋师弟尽可放心,此符法我已是请教过其他外峰的诸位师兄,万不会以此来问及师弟。”
顿了顿,他面色多了几分认真之色:“若是宋师弟还是不信,我可发下道誓!”
宋启明神色略微一动,这张旭竟然敢以道誓来作为保证,无论是否真心,都可见对方定然是要让他看一看,如此下来,倒是不方便再次拒绝,以免无故招来事端,虽是不怕,但也嫌烦。
想到这,他也不矫情:“既然张师兄一再邀请,我若是再拒绝,恐是有点无礼。”
“宋师弟,请!”张旭见宋启明答应下来,脸上也是多了几分笑意,说了句客套话,做了个‘请’的手势。
宋启明微微颔首,先是将盒闸于身前桌上摆正,再从怀中取了一方白手帕擦拭一番双手,这才将羊皮卷捧起,细细观摩起来。
张旭见到宋启明此番动作,嘴角往上略微扬起,心中暗道:“这宋师弟虽不是出自修仙世家,但此等作为却是比那世家弟子要顺眼多了。”
这羊皮卷上文字并不多,只有区区数十字数,宋启明只是几个呼吸间便已经看完了,将羊皮卷缓缓放回盒闸中,他便闭目深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