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穿上拖鞋,披上外套,对呆了的妈妈说,“妈,我要去找李琛,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去面对。”
何暮飞快的跑下楼,来到路边,招手一个出租车去李琛家,来到李琛家门口,摁着她家的门铃,开门的是李琛的妈妈。“我在电话里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和李琛来往了。”
“阿姨,我想再见李琛一面,见一面就好。”何暮看着李妈妈,“好吗,阿姨?”
“对不起,李琛现在很忙,没有空,还有以后不要再和李琛来往了。”说完李妈妈关上了门,任由何暮在外面喊破了嗓子。
许久都没有人开门,何暮绝望的回去了。而被关在卧室的李琛,被李妈妈断了一切通讯设备,她至始至终还不知道何暮来过。
华北地区,八月份的天气很热,路上的行人很少。何暮走在马路上,任由似火烦人骄阳直射在身上,何暮漫无目的的走着,脸上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何暮的脑海里闪现着他们的一桩桩一件件,从相知相恋到变成一种习惯,到彼此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而现在李琛就要离开她了,就像生生的割断身体的一部分一样,不仅疼还有不习惯。
脑海中一片空白,眼前乌黑一片。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里,何暮晕倒了,是何妈妈送去的医院。原来何暮出门的时候,何妈妈就不放心,就一直跟在身后,何妈妈把何暮的焦急和悲伤都看在眼里,到底是自己的孩子,虽然比较气愤但更多的是心疼。
见何暮醒来,何妈妈握紧何暮的手,“好点了吗?暮暮,对不起,早上是妈妈不好,妈妈只是一时接受不了,所以比较冲动。”
何暮动了动干涸的嘴唇,“妈,我想她了……”泪水滑落在嘴里,咸咸的,“很想,很想……”
何暮只是轻微的脱水症状,在医院打了两瓶点滴何爸爸就把她接回家了。回到家的何暮,也不去上班,每天都在卧室里,有时候不吃不喝躺上一整天,何妈妈也只是干着急没有办法。
何妈妈每天晚上都会去何暮的卧室坐坐,她就会跟何妈妈讲李琛的事情,讲李琛的一切,从小学讲到大学,讲她们在一起的美好时光。讲李琛对她有多好,有多爱。每每讲到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何暮都会抱头痛哭。
对此,何妈妈也不参与任何意见,虽然知道女儿的这些事情违背天伦,但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是给女儿在伤口上撒盐,只能无声的安慰。
中间,何暮去找了李琛很多次,每次不是佣人就是李琛的父母开门,都是对她避而不见。
这天,何暮躺在沙发上,看着墙上的照片,都是和李琛小时候的回忆。一阵敲门声,何暮起身开门,来的人是李琛的妈妈。
“我来的目的我想你也明白。”李琛的妈妈看着墙上自家女儿的照片,有很多照片连她们家都没有。“李琛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和她在一起,让她以后都在周围人的舆论中度过一生。”
“我觉得我们两个相爱就够了,我爱她,她爱我。我们就这样彼此相携过一生,我不在乎别人的目光和舆论,我想李琛也不会在乎。”
“李琛将来要继承我和她爸爸的公司,如果她和你在一起,公司的董事会是不允许一个同性恋来继承公司。还有你们俩在一起的话,考虑过孩子的问题吗?我们就李琛一个孩子,李琛以后是一定要结婚的。”李妈妈看着何暮的眼睛,语句强硬而字字诛心。
何暮想过很多种去和家人抗衡,为她们的未来策划过很多种说法,可是当李妈妈真的出现在何暮面前的时候,何暮觉得无能为力,她之前那么激烈的说辞也变的不堪一击。
何暮苦笑,“那阿姨,我们现在已经是这个状况,一个月来不曾见过一次面,没有通过一次电话,现在您来就是要告诉我这些?”
“李琛现在茶水不进,和我的关系特别差。我希望你能结婚,时间久了,她就会放下对你的感情开始新的生活。”李妈妈说。
“不可能,阿姨,就算是我和她分手了,我也不会那么着急结婚的。现在,我要出去了,阿姨也请您回去吧。”何暮起身去拿外套。
“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会把这个喝下去。”李妈妈从包里拿出一瓶农药,何暮看着她手中的农药,标着有机磷酸酯类,何暮知道如果这个喝下去会没命的。何暮连呼吸都变的急促,“我答应!”
“没办法,这是为我的女儿好,当然也是为你以及为你的家人好。如果你结婚了,你们家应该是个欢天喜地的事情。”李妈妈收起农药, “你以后如果当妈妈了,你就会理解我了。”
“对了,我已经给咱们小区你那个王阿姨和李阿姨说好了,让她俩给你介绍对象。”李妈妈说完转身就下了楼。
☆、开个奶茶店一
何暮又开始了朝九晚五的上班生活,由于没有免费的司机接送了,自己买了辆小Polo来回上下班。每次开着车在这拥挤人群里,何暮都希望还能再见一眼那魂牵梦绕的背影,可是至始至终都没有出现过。何暮常常在想,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去了李琛之前上班的单位去问,没有一个人知道李琛去了哪里。她想,估计李琛还被她妈关在家里呢。想到她妈,何暮骂了句老妖婆,禽兽。
何暮前段时间相亲了一男士,就是赵简明,长相不错,工作也行,脾气也很好,当结婚对象是个不错的选择。由于赵简明年龄大一点,家里都催促着结婚,婚礼就定在下个月初二。
由于赵简明的父母都是单位领导,婚礼现场简单而隆重。何暮在宾馆套间试着婚纱,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妆容很精致,婚纱也很美丽,头上的皇冠很耀眼,每一颗钻石都在宣告何暮就要结婚了,从此和李琛是路人,她将要做别人的妻子,做别人的伴儿。
她们再也没有什么理由相依偎在一起数着星星,再也没有什么借口亲吻着她光滑的脸颊,再也听不到李琛的一声“媳妇儿”,再也不能撒娇的叫她一声“老公”。
在主持人的主持中,赵简明牵着何暮的手,缓缓的走向礼堂。待何暮站定,看向人群的时候,何暮看到了她,那个萦绕在脑海迟迟不愿忘记的她,那个这辈子以为再也没有机会见到的她,她来了。
李琛的眼睛,深邃而悠远,何暮看到了悲伤绝望和失望。她多想让李琛再抱抱她,再亲亲她,再对她说一声我爱你,可是这些再没有机会了。
那一刻,何暮就要飞奔下去,可是被赵简明的手拉住了。何暮看着被牵着的手,只能怔怔的望着李琛。
洞房花烛夜,被单上那一抹红异常的刺眼。身体上撕心裂肺的疼远远没有心理上的疼痛那么猛烈,那么无助。李琛怎么舍得自己受一丝委屈,每次自己稍微皱下眉头,她都会停下,李琛像爱护珍宝一样的精心呵护着她,而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她把李琛最呵护的东西弄丢了。
而这个时候,李琛在干什么呢。是不是一个人回忆着她们的美好然后痛哭,是不是一个人蜷缩在她们睡过无数次的床上独自舔舐伤口,是不是自己说服自己这就是她想要的,这就是爱她的最后的方式,对她放开。
婚后,何暮在家闭门不出,整日对着电脑发呆。后来听说李琛去外地了,就变得更压抑了。一直到后来,何暮怀孕了,心情才渐渐的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