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金妮在放假,如果她在霍格沃茨的话,他们可能会在我们赶到前就把她抓走了,我们知道她现在是安全的。”他环视一圈,看到哈利站在那里。“我已经让他们离开陋居了,让他们搬到穆丽尔姨妈那里去,食死徒知道了罗恩和你在一起,他们把我们家整个的当作靶子了——不要觉得抱歉。”当他看到哈利的表情时,他又加了一句,“这只是时间的问题,爸爸已经这样说了好几个月,我们是最有号召力的纯血统叛乱者。”
“他们进行了什么保护措施?”哈利问。
“赤胆忠心魔咒,爸爸是保密人。我们对这个房子也施加了同样的咒语,我是这里的保密人,大家都不能去上班了,但那不重要。一旦奥利凡德和拉环身体复原,我们就把他们也送到穆丽尔姨妈那里去。这里的房间不是很够,但我想她那里的一定很充足。拉环的腿伤正在好转,芙蓉给他擦了生骨药水,或许再过一个小时我们就能把他送走了。”
“不,”哈利说,这让比尔感到了吃惊。“我需要他们留在这里,我有事要和他们谈,这很重要。”
他在自己的声音里听到了一种威严,还有那份坚定,类似的声音也在他刚才挖掘坟墓的时候出现过。其他人看着他,显得很迷茫。
“我要去洗个澡了,”哈利对比尔说,看着自己那满是污泥和多比的鲜血的手,“然后我会去见见他们。”说完他走出了房间,走进了一个小厨房,那里有一个浴缸,靠着一扇可以遥望大海的窗户。太阳从海平线下升了上来,像海滩边的贝壳一样有些粉红,绽放着微弱的金色光芒。洗澡的时候,在黑暗的花园中产生的想法又一次闯进了他的脑海。
多比再也不可能告诉他们是谁把他送进地窖的了,但哈利知道他看到了什么,那蓝色的眼睛透过破碎的镜片已经知晓了一切,然后援助就来了。在霍格沃茨,只要你需要,你就可以得到援助。
哈利擦干了手,没有被窗外的美景和外面的人声所打动,他看着窗外的大海,觉得这拂晓越来越近了,比以往都更靠近,靠近他的心。
伤疤还在痛,他知道伏地魔也在想着同一件事情。哈利似乎明白却又不是完全明白,他的直觉告诉着他,他的大脑好像不完全属于自己,脑海里,邓布利多正在微笑,用手柔和地抚摸着哈利的头,又像是在祈祷一样双手互扣着。
你给了罗恩熄灯器,你理解他,所以你给了他一条退路。
你也理解虫尾巴,你知道在他心中某个角落,还保留着一丝悔意。
如果你是理解他们的……那你会怎么看待我呢?邓布利多。
这一切……是否我最终会找到答案?你知道为了做到这一切我有多么的难受吗?这也是不是正是你让它变得困难的原因?为了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解决?
哈利仍然静静地站着,双眼无神地看着在海平线上耀眼的太阳发出明亮的光辉,然后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干净的手,忽然惊讶地看到手里抓的衣服,他放下衣服回到客厅,就在这时,他觉得伤疤愤怒地跳动着,一个想法突然如蜻蜓点水一样划过。他知道那个建筑物是什么了。
比尔和芙蓉都站在楼梯的旁边。
哈利说:“我想和奥利凡德和拉环谈谈。”
“不行,”芙蓉拒绝了,“你必须等等,他们需要休息。”
“对不起,”哈利平静地说,“不能再等了。我必须和他们谈一下,私下的、秘密的谈话。这是非常紧急的”。
“哈利,到底发生什么该死的事情了?”比尔问,“你出现在这里,带着一个死去的小精灵和另一个失去意识的小妖精,赫敏就像受尽了折磨一般,罗恩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我们不能告诉你我们在做着什么。”哈利平静地说,“我想你最好不要插手,比尔,你是凤凰社的人,你知道邓布利多给了我们一个任务,我们不能把它透漏给任何人。”
芙蓉不耐烦地哼了一声,可比尔并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哈利。很难读懂他那带着深深伤疤的脸,终于,比尔说道:“好吧,你想先跟谁谈?”
哈利迟疑了,他知道他的决定取决于什么,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魂器?还是死圣?
“拉环,”他说,“我要先和拉环谈谈”
他的心跳得很快,就像是刚跑完百米冲刺并清除了一个很大的障碍。
“这边来吧。”比尔边说边带路。
哈利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
“我还需要你们两个,”他叫上偷偷地躲在起居室门后的罗恩和赫敏。
他们两个马上走出来,看起来古怪地松了口气。
“还好吗?”哈利问赫敏,“你真令我惊讶,在她那样地伤害你时还能想出了那个故事。”
赫敏虚弱地笑了笑。罗恩用一只胳膊搂住了她。
“我们要去做什么,哈利?”他问。
“等会你就知道了,来吧”
哈利,赫敏,罗恩跟着比尔走上台阶,来到狭窄的楼梯平台,这里有三扇门。
“来这里,”比尔说着打开他和芙蓉的房间,这里也可以看到大海,太阳正缓缓升起,海面泛着金色的光斑。哈利走向窗户,背对着那壮观的景色,双手合抱,等待着,他的伤疤隐隐作痛。赫敏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罗恩坐在扶手上。
比尔再次出现时,带来了一个小妖精,他小心地把小妖精放在床上,拉环咕哝地说了声“谢谢”,然后比尔走出房,关上门,只留下他们。
“我很抱歉要把你从床上叫起来。”哈利说,“你的脚怎样了?”
“很痛,”它回答说,“但正在愈合。”
他还是紧紧地握着格兰芬多的宝剑,带着一副很奇怪的表情,一半凶狠,一半好奇,哈利看着它菜色的皮肤,细长的手指和黑色的眼睛,芙蓉已经把它的鞋给脱了:他那长长的脚上很脏,他比一个家养小精灵大,但不是大很多,可他那秃顶的头远远大于人类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