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正是婆罗门大师,
他正在按照暅之的吩咐作着换血前的热身运动,
将腿倒钩在空空空空的肩上,利用腹肌力量作屈体躬。
他把脸憋得涨红,但仍然艰难发声,
“昔日元居士还是西河王时,曾生过一场大病,
全身关节疼痛肿胀,几乎丧失了活动能力。
后来他秘密回京,御医也对此束手无策。
但是所幸正赶上佛贤大师云游,过诧西河王府,
他出手竟见奇效,倒别是一番因缘。
元居士主动要求陪太子向佛,也不无如此原因。
所以元居士的药方都是佛贤大师所开,在这兰若寺中,自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原来如此。”
暅之仿佛略有所悟。
“祖小亲就莫打哑谜了。
元居士中毒,兹事体大。
元居士伴太子入寺礼佛,如今出了变故,首先需要给魏王一个交代。
即便是寺中道统首座有所嫌疑,弊寺亦不姑息。”
宝念口气郑重。
当然,眼下也容不得他不郑重,
此番不但伤了一位曾经的亲王,更威胁到了“太子”的安全。
这要是处理不好,难免会殃及阖寺祸福,甚至佛家之兴衰。
暅之也明白其中利害,
他心下略作权衡,也觉得仅凭他一个局外之人找到凶手的可能性十分渺茫,还不如将其中机要与众人分说。
虽然凶手可能就在在场诸人之中,却也能起到震慑作用,
说不定还能逼得对方露出些马脚。
于是他点点头,指着那缶药渣解释道,
“其实方才刺客身上腾起的烟雾只不过是草木灰,
虽然也加了些添料,但也都是些加速吸收的手段。
草木灰本身并没有毒性,只是其性极阴,可以中和压制腹中消食阳火。
寻常人吸入些,却也无妨。
但是西河王有风湿之疾,以雷公藤入药,这本是对症。
不过雷公藤本身便是阴毒,此乃以毒拔毒之法。
寻常腹中阳火健旺之人,略服食些并无大碍。
可是如果有极阴草木灰压制腹火,雷公藤的阴毒就会直接由腹中侵入血脉。
血竭,正是雷公阴毒的典型中毒症状之一。
此时的血液会失去向组织输送阳气的能力。
所以虽然很多人都被那草木灰的烟团笼罩,却只有西河王一人毒发。
这个杀局,是经过精心设计,针对他一人的。
设局的人必然早已知悉西河王身份,而且掌握了其病情及用药情况。”
暅之说倒这里,顿了一顿,然后语气渐转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