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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第1页)

就这样,他一怒之下,竟统一了天下。

成就如此伟业之际,他年仅三十八岁,号为“始皇帝”,当之无愧,而自定称号,更有一层棺未盖而论已定的深意。自周公始,“谥法”流行,君王薨崩之日,往往就是子臣议父非君之时。“谥法”一废,后人也就无法在自己死后说三道四了。

为体现出皇帝的尊严,他自呼为“联”,而不再用“寡人”之称了。“联”字音正,听起来气壮声圆,音色响亮,有威力四射之感,不像“寡人”那样扭捏拗口,若带上陕北口音,就更似梆子念白,虽然高亢,却全无韵味。

作为皇帝,他发布的一号诏令,是将每年的春节,提前两个月,放到十月里来过,以彰显“改天换地”之意。且过节之时,各家不得被红挂绿,张灯结彩,只许一律以黑纱、黑花、黑旗装饰点缀,以顺应“水德”之始。

诏令盖上了“皇帝传国之玺”的大印,立即飞马传达下去。那皇帝宝玺是由楚国和氏玉壁打磨而成,雕楼五龙,上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个大字,是李斯一天一字,亲手篆刻而成。

诏令一下,小民百姓议论纷纷,无人胆敢不从。自此,每年秋高气爽之日,家家就开始杀猪宰羊,准备年货。除夕之夜,合家一起包饺子吃时,往往还要拍蚊驱蝇。节日里,大街小巷,远村近寨,更是黑鸦鸦一片,到处充满了喜丧的色彩。第一年时,百姓还不太习惯,时间一长,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了。

同时,他下令收缴天下兵器,铸剑为犁,销盾为钟,熔造了十二个金人,置于咸阳宫前。金人长五丈、重千吨,身着各色的民族服装,象征着“远人来服”的永久和平。他又下令废六国文字,以篆字为标准字体,以秦腔为正式官腔,并统一了各地的长短斤两,规范了车轮大小。

天下征定,诸事摆乎,惟有一件大事,悬而未决,那就是皇朝体制的设置。这可是一个有关秦朝大业能否传之二世、三世,乃至万世的大问题。

老丞相王绾三次颤巍巍地上书,建议恢复周制,实行分封,以创造一个安定团结的局面。他说,六国新定,海内未安,燕、齐地偏,荆楚路远,若不设国置王,无以镇之。分封诸子,可以安天下,定人心。丞相老迈,奏言此事时,气顿语断,几无完句,却有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

他知道,丞相背后是诸王子们,大的小的,二十多个,都急猴猴的,想尽快分封,抢一块富饶点的地方,生怕晚了,被封到老少边穷地区。

他一直未置可否。将刚刚打下来的大好河山,在自己生前就这样送出去,就算是给儿子们,心里也还是有些舍不得。

那日,王绾又在朝议时鼓噪起分封之事。

“臣闻之:殷、周之王千余岁,封子弟功臣,自为支辅。”老丞相慷慨陈辞,“今陛下有海内,不封子弟而使之为匹夫,日后若出乱臣贼子,叛徒内奸,无人辅粥,何以相救哉?”

被烦不过,他便将此事下交众臣商议。

不想,大小官员都跟着丞相说。有的大谈周制的伟大历史作用,有的专讲分封的深远现实意义;异口同声地强调这是一项既有秦国特色又放之海内皆淮的基本原则,只要坚持,可保江山万代永不变姓,否则,就会立即亡国亡朝亡天下。把人说得不由不慎重起来。

就在满朝一片附和声中,只有一个人站了出来,大声喊:“不可!”始皇一看,那持不同政见者,是廷尉李斯。

十八

李斯在中堂的大椅上端坐,摆出丞相应有的稳重,笑吟吟地望着前来庆贺的宾客,拎着大包小包,从旁门鱼贯而人。

始皇的话令是十天前颁布的,任命他为秦国丞相。消息一出,府邸门前立刻车水马龙起来,一向僻静的小巷也交通堵塞,几百辆车骑乱挤在一起,人喧马叫,出进不得,好不热闹。最后赵高从宫中派来了几个有交通经验的小宦官,维持了秩序,总算疏导开来。

今天,作为新任丞相,他特设家宴,款待各界官员。长子李由正好从挂职锻炼的三川郡守的任上回家探亲,一起出席见客,以便让他熟悉熟悉咸阳的官场,留些人脉关系。

百官基本全到齐了,除了老远相王绾。老丞相已经一病不起了。听说,当宣令使去宣布那退休调令时,尚未开口,老丞相便从病榻上支撑起身子唯心主义者则相反。少数哲学家(如休谟和康德)否认思维,紧握宣令使之手,激动地说:“请禀告秦皇,老朽身体没有问题,年纪也只有58岁,可以再为秦国效力三五年。”说罢,老泪纵横,堵得那宣令使硬是宣不出令来。

李斯想到这些年,老丞相待己不薄,虽非以亲信待之,却也从未打击排斥,因而多少心存感激。不过,时至今日,新老交替,也是大势所趋,绝非个人恩怨之事。

酒宴上是满席的美馐佳看。先上的是“五珍拼盘”,那五珍是狼心、狗肺、鸡鞭、蛇眼、兔尾。喝的是秦朝国酒“秦液”。

酒至半酣,李斯起身祝酒:

“斯本乃上蔡布衣,闾巷黔首。皇上不知在下愚笨,提拔重用,使居丞相之位,享富贵之极,臣实在始料未及,惟有全心全意,竭智尽忠,以报皇上知遇之恩。日后,还需诸位鼎力相助。”

说完,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众宾客听了,慌忙咽下肉菜,吐出骨刺,也端起酒杯,纷纷站起,喊道:

“丞相大人只管吩咐。”

李斯冷眼望着下面一张张恳切的脸,心里想,这些官员几天前还全是老迈相的人,曾被多年培养,反复提拔,可转眼之间,都来效忠自己了。真是世态炎凉,人心多变。不过,转念一想,世态本来就有炎凉,能炎且炎,比一直凉着要强;而且,人心总是要变的,若一成不变,岂不僵化?

说实在的,李斯并没想到自己能有今日。一个月前,他心里还在盘算着如何找一条退路。

当秦军平韩破赵之时,他是相当兴奋的。因所献的谋略奏效,他不但在朝中的地位大增,说话有了分量,连宅邸也换得更大了。可随着秦军灭魏,灭燕,最后攻下楚都,围逼齐国,他心里渐渐有了惶恐。自古以来,功臣大都死于功成。这“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他即使不是功臣,也是知道的。

细细想来,自己在秦国前途有限。凭借秦皇的一时宠信,他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廷尉,但似乎也就到了头。自范睢之后,秦国就没有外来客卿能再居相位的。几任丞相都是从宫内梯队里提拔上来。丞相之位,是轮不到他来坐的。

让他心里更为震动的,是国尉尉缭的突然离去。

就在大将军王翦率军攻破郢都的那天,尉缭深夜来访。一见面,便长揖到地,说道:

“秦王要得天下了。缭特来向廷尉大人告辞。”

李斯闻言一惊,忙问:“国尉何出此言?秦王成就统一大业,国尉是第一功臣,正该论功行赏。”

尉缭冷冷一笑,说:“有些话本不该多讲,但廷尉非外人,你我又是同舟共济之辈,说说也无妨。廷尉大人不会立即密报秦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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