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尽说着一些或是诉苦,或是威胁的话。期间我收到姨妈的短信,叫我们先到医院那边去。我示意了陆敏儿。
他们打完电话,男子看了看陆敏儿的手机,轻蔑的说:“手机用的倒是挺好的,就是欠着别人的钱!”
陆敏儿忍气吞声的拿回手机,说我们要走了。
孕妇警惕的拉住陆敏儿的手臂,问我们去哪儿?
陆敏儿说抓着她,她也没有一分钱。
“你抓着她也没用!”沙发上的一个男子不耐烦的对孕妇吼道。
总之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姨父家到了医院。
奶奶躺着重症监护室,我们只能在门口等待探视时间才能进入看望。
姨妈颓然的坐在病房门口,精神完全垮了,用手臂抱着自己,在发呆。妈妈坐在姨妈身边,俩人都在发呆。
陆敏儿看到姨妈扑了过去,抱住姨妈,姨妈这才回过神来,抱住陆敏儿。我坐在她们的身边,妈妈摸了摸我的头。
姨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我们又仔细说了一遍。现在姨妈家拿不出任何现金,我家的所有钱用来给奶奶治病。奶奶因为发生了这些事,急得突发性脑出血。
现在的状况是一筹莫展。姨父和爸爸配合警方追击骗子,一边四处筹钱。妈妈和姨妈轮流陪护奶奶。
探视时间到了,我和陆敏儿被安排先进病房,我们穿了隔离服,戴上口罩,换了鞋子,进入病房的大门。
奶奶苍老的躺在病床上,意志迷离,身上插满了各种各样的管子。我和陆敏儿看到身体一向健康的奶奶成这副摸样,都忍不住流泪。
奶奶看到我们来了,艰难的露出笑容。手颤颤巍巍的抬起,试图拉住我们,我一把拉住奶奶的手,带着哭腔叫着奶奶。护士看到我们这样,过来安慰我们冷静一点儿,说这样对病人不好。
医生说奶奶的状况在好转,但是老人不能再有较大的情绪波动。
陆敏儿和我晚上回到家,那些人已经走了,卓悦的爸爸借了十万块救济,姨父才把他们暂时打发走。大家都疲惫不堪。
陆敏儿还是把客厅简单收拾了一遍,然后到房间开始不停的打电话,联系她的各种资源试图弄到国外的贷款,我觉得自己真是一无是处,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陆敏儿开始帮着姨父打理乱成一锅粥的生意,我加入了照顾奶奶的行列。
梅阿姨家借了二十万,卓悦家借了五十万,各种亲朋好友的加起来十五万,陆敏儿搞到的国外二百万的贷款。我觉得很宽慰,觉得又能多还一些账,可以减轻姨父的债务。
可陆敏儿一分钱都没有用来还账,所以每天都有不同的人来家里要账,陆敏儿只管花费所有精神使生意继续运营起来,然后又拿到了国内的一笔贷款,虽然比之前的生意缩减了百分之六十,但总算使生意又运营起来,这时候她才开始慢慢的还账。我惊叹陆敏儿的手段了得,姨父用管用的幽默表示自己要求退休旅游。
奶奶也办了离院回家了。一切似乎又好了起来。但这其实已经过去了两个月,我们一大家人神经紧张了两个月。
期间陆敏儿逐渐挑起了大梁,使我感觉到自己的弱小,感觉到我离长大其实还很远。
这两个月里,我常常在傍晚的街头漫无目的的散步。炎热的夏季已经来临,傍晚的热气也没有散去,有时候我感觉不到一丝温暖,有时候我想到这段时间一家人一起努力,回想到高中时期的磨难,又会感到一丝怀念的温暖。
陆敏儿完成了论文,拒绝了实习公司的挽留,回到了中国,经营起姨父的生意。
我到了日本,依旧住在梅子秋的公寓。
一切其实已经很不一样了。她们都真的成为了大人,可我还在青春里挣扎。我的整个青春都在追赶一个永远追赶不上的东西……时间。
我永远不能赶上你的年纪。那些交错的岁月会把我们置身于不同的背景之中,形成巨大的阻碍力。
第 25 章
梅阿姨像大部分中国家长一样,着急梅子秋的婚姻大事。这是最平常的糟糕。
梅阿姨试图给梅子秋安排相亲,虽然被梅子秋拒绝了,可这让我们非常焦虑。
梅阿姨某次单独约了我,我预感到她要和我说什么。我没有告诉梅子秋,心里有点慌,可我还是提前到了约好的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