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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部分(第1页)

沐轻挽的唯诺一定会让安然觉得她是一个十分无趣的女人,而且沐轻挽一开口,那种像是置身于特殊温度的温水之中,让人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好似身边的水不存在一般。若是以往,安然可能会没了兴致,拂袖而去,但她了解陆渐离,更知道陆渐离女子的身份,沐轻挽被宠幸的事是子虚乌有,但陆渐离却纵容默认,这个女人自然不可能像表面看起来的简单。

“是吗?”安然勾起嘴角,更加玩味的盯着沐轻挽看,“我是个江湖女子,不精通这些诗词歌赋,只不过我走过不少的路,见过不少的人,沐妃娘娘得了恩宠,理当高兴才是,可是这随口一言,背后却似有千斤沉重,我说的对么?”

“安姑娘言重了,普通人家尚且也有难念经,挽轻一介女子,处在宫闱之中,帝王身侧,心中自是会有不安。”沐轻挽说的坦然,对上安然的眼神也不躲避,落落大方,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有不安的事,既然如此,何必一探究竟,安姑娘的心里想必也是这般的吧?”

“更何况,我们又能如何?”沐轻挽伸开握住花瓣的手,将它抖到风中,花瓣又重新随风起伏,她看了一阵,又说,“你看,有时候我们根本挣脱不了什么,我们的力量比起风来,太小了,不是吗?”

安然以一个反问结尾,沐轻挽回以三个反问,其实以她的性格,以最前面那半句回应便好,却添了后面那些话。她和安然是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两个人,但她有一瞬间似乎从安然眼神里,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一种别人察觉不了的悲伤,她不愿意对这个人带着面具。

现在安然明白了,沐轻挽不是个无趣的女人了,原来她不是水,她也是有棱角的女人。

“兴许。”安然说,“但紧握着不放,风也不能夺去它。”

“如此。”沐轻挽笑了,“看来安姑娘心里的事,安姑娘已经有了答案。”

沐轻挽的话又让安然意外了一次,本是她来一探别人的究竟,竟好似被人猜透了心思,好一个沐轻挽,安然对她多了几分好感,她欣赏聪明的女人。

“是。”安然点头。

其实两人看似不同却又命运相似,她们,都没有得到父亲的爱。只不过两人选择了不同的方式,安然抗争,沐轻挽顺从,所以安然热烈如火,沐轻挽不争如水。可能因为小时的相似,才让她们心生亲近,又互生理解。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各自的风景,想着各自的心事,直到夜幕低垂,周围的空气冷了下来。

“天凉了。”安然解下自己的红色斗篷,披在沐轻挽的肩头。

暖意从斗篷上传来,透进沐轻挽心里,她说,“安姑娘其实是个温柔的人。”

“是吗?”安然又扯起了她那种魅惑人的笑容,“这样的我可不常见,我……好了,也没有什么,我该走了,恩?”

安然摆摆手,与沐轻挽告别,转身离了小筑。她的脸上依旧挂着笑,刚才才刚要说些什么,就瞥见湖对面一抹绿色闪现一下又消失,不是那个小丫头又是谁呢。

赵宸儿加快脚步往宸云殿去,宫女在她身后都快要跟不上了,才奇怪刚才娘娘才兴致冲冲的出门,怎么一下子又生气了。她是又被安然气到了,她听说安然进宫了,就急匆匆的赶去看她,谁知道刚巧碰见安然给沐轻挽披斗篷的场面。哼,赵宸儿发誓,这次真的,再也不要理安然了。

而此时的叶夕瑶,从安然走后,就开始看折子,做点心,沏茶,就是不和陆渐离说话了,陆渐离一开口,她便借故逃开。

陆渐离实在忍不住了,趁着叶夕瑶不注意,从背后紧紧抱住她,“夕瑶,你听到安然的话了吗,我要救你。”

“陆渐离你闭嘴,你疯了吗!”叶夕瑶挣扎,如果只是她会死掉,她可以倘然面对,可是如果,如果用安然的办法……“你可能会一起死掉啊,傻瓜!”

叶夕瑶,她,突然,就明白了陆渐离之前的种种不安。爱人将逝的心情……是多么多么的,糟糕。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因为这样那样的一些原因,作者君许久没更新了,在此和大家郑重道歉。

作者君回来更新啦,还有多少看客还在呢,不过,只要有看官大人在,作者君也会写完的!!!

再次捂脸t t。

第60章

安然的到来给了陆渐离和叶夕瑶一个艰难的抉择;因为关于“溯世浮生”这种在古老的毒,在古卷里也只被寥寥几笔提及。事到如今,安然能够确定的事也只有三件,一是解“溯世浮生”非两心知这种生长在寒地峭壁上的罕见草药不可,二是两心知的独特药性;服食同一株两心知的人;生则同生;死则共死;所以古时候的巫族,若结拜时立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就会取一株两心知服下;以示永不背弃;而最后一件,便是叶夕瑶的时间不多了。

除此之外,两心知是以何种方式解这“溯世浮生”,又会产生什么后果,安然也一概不知。如果再多一些时日,也许安然会弄清楚,可惜没有时间了,所以她从寒地里找到两心知,就立刻来见陆渐离。她已经尽力了,最后的选择只能丢给那两个一样倔的人。

万幸之下两人得以平安自是最好,若是不测,那这元国,这天下,就要乱了。

房间里安静的出奇,陆渐离就抱着叶夕瑶站在寝殿里一动不动,这样的沉默近段时间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陆渐离和叶夕瑶之间,关于死亡,叶夕瑶早已坦然,而陆渐离也已渐渐不那么抵触。而安然所带来的消息打乱了两人间的平静,叶夕瑶是说什么也不愿意陆渐离陪她涉险的,但陆渐离更是不愿放弃救叶夕瑶的最后一丝希望。

安然也提出过另一个方案,便是找另一个人和叶夕瑶同食这两心知,如此至少可保陆渐离平安无事,可这事关叶夕瑶性命,陆渐离无论如何也不想假手于人。

“渐离,我不要……”叶夕瑶低声说着,白皙的手覆上了陆渐离环在她腰间的手背上。

陆渐离没有说话,轻轻抱起叶夕瑶,走到龙椅边坐下,把叶夕瑶放在自己腿上,摩挲着她的长发。

“小的时候,我和苍叶经常被师父丢下,从深山老林到荒芜沙漠,再到漫天风雪的寒地,老头子总能找到更加凶险的地方。”陆渐离追忆着往事,语气缓的像没有涟漪的湖面,“我还记得第一次被丢在山里的夜晚,我和苍叶蜷缩在一棵古树下睡不着,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岁,那棵古树对我来说高的可怕,月光只能从层层叠叠的树叶间隙中透下来,四周都昏暗的很,我只能感受着从苍叶身上传来的热度,才能知道在这片森林里,我并不是自己一个人。熬到亮起来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被一只棕熊盯上了,不是成年的熊,却也比我们高大许多,可能是和母熊走散饿了,把我们当成了猎物。”

陆渐离停止了动作,浅笑着看着自己的妻子,对上陆渐离那双淡静如海的眼睛的一瞬间,叶夕瑶觉得面前这个曾经玩世不恭的人苍老了起来,她想起了她们初次相遇的时候,觉得那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个时候的陆渐离朝气蓬勃,背着她的剑把她逼退到角落里,伸手解开她身上的衣带,笑得像个作恶得逞的孩子。

几年过去,陆渐离的笑容不一样了,叶夕瑶的心里泛起苦涩,她忽然想如果陆渐离从没有遇见过她就好了,似乎从一开始,每一次的相遇她都在给陆渐离带来麻烦,成为她的绊脚石。她救过她,为她身受重伤,亲手为她在山谷的家里种花,为她从战场里救出她弟弟,力排众议册封她为皇后只是为了死后能合葬在一处这样的理由,如今还想为她不顾生死。

“后来呢?”叶夕瑶在心里默默叹了一口气,问她。

“幼熊可能是第一次捕猎,就一直看着我们在不远处徘徊来徘徊去,大概几刻钟之后,它才扑上来,虽然是幼熊,速度却很快,被那双爪子扫到的话,一定是重伤。我没有遇过这种场面,一时间只想要逃,我大喊苍叶的名字,叫他跑啊,等我跑出去几步回头看时,苍叶在原地并没有动,幼熊已经准备做最后的扑杀了。那个瞬间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只是一心只想救苍叶,等我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抽出身上配着的短刀,准准的□□了幼熊的胸口,鲜红色的血顺着刀身刀柄流到我手上,温热粘稠。”

“我赶紧松开了手,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我转头去看苍叶,他眼里的慌张和害怕不比我少,那个时候我反而冷静了,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背,告诉他说,我会保护他的。再往后的日子里,我们碰到过不少这样的情况,可是我没有再叫苍叶逃过,我开始镇定自若的挡在他的前面,带着他从各种险境里闯出去。年岁的增长,我们已经不再是彷徨不知所措的孩子了。”陆渐离环着叶夕瑶的双手收紧了些,把头埋进叶夕瑶的颈间,“可是夕瑶,镇定自若挡在苍叶面前的我,也不是不害怕啊,可是如果我说我怕了,苍叶会更怕,那样我们可能就死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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