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把何少白问住了,“你自己的亲哥,你问我?”
她对她哥不是完全信任。兄妹两人,没有利益冲突,没有私人仇怨,居然也没有兄妹情分。
“我哥不喜欢我,平时也不好好跟我讲话,总是嫌弃我。”钟云嫱很失落,原本他俩是府上孤立无援的两人,是姨娘的眼中钉,理应团结一致,可是哥哥偏偏总是不拿正眼瞧她。
“他以前不这样。我有时候很伤心,但是我又不能真的讨厌他。”
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姨娘生的素娥、玲珑和文博,时常也会打架吵架,她与钟鸣珂没有动口也没有动手过,这又让她觉得她与钟鸣珂的兄妹关系是正常的。
“你还想见你哥吗?”
想见,非常想见。家里不允许她一直漂泊在外。她计划着,先跟哥哥取得联系,了解家里的情况,等时机成熟再回去。
“你哥好像知道你现在还在临都,藏在云娘知道的地方。”
在情理之中。在钟鸣珂看来,钟云嫱以前鲜少出门,不认识别人。现在临都城内没有人敢私藏钟云嫱。算来算去,敢帮钟云嫱躲藏起来,还能不被发现,只有云娘。
“也许我哥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得到了云娘的帮助。”
钟鸣珂对她这个亲妹妹不好,好在也不是完全袖手旁观,等到下次他再来忆章台找云娘,何少白打算见见他。
“明晚我请秦王氏吃西瓜。”
原本脑子里正在想着现在是否合适与哥哥取得联系,要不要与哥哥取得联系,突然被何少白的话打断了。
何少白见她发愣,以为她改主意了,“就算不为你,为了小香,为了客栈掌柜的夫妇,我也会行侠仗义,铲除祸害。”
“哦,为什么是明晚?”
“今晚一些当官的去你们家,名义上是看望你父亲回京,实际上要谋划大事。”
父亲带着姨娘去普陀山三个月,对外说是代替圣上去普济寺祈福,随行人员中既没有皇室子弟也没有达官显贵,此事可疑。
自钟云嫱有记忆以来,父亲在官场上时常被打压,被拉出来背锅,实打实的受气包,官场上的交心的朋友很少,认识的公子哥还没有哥哥多。
这些当官的在父亲回来之后,立即上门拜访,极有可能是宫里授意,朝廷即将有大的动作。
“除了当官的,皇室有人去吗?”
“有,齐王爷,不清楚其他人是否会赴宴。”
齐王爷是代表圣上去的,当官的趋之若鹜,恐怕争得头破血流也不一定被允许前去。皇室子弟平时彼此之间明争暗斗,此次跟着皇叔一起赴宴,也是向父皇表忠心的一次机会。
“我们家上次热闹,还是姨娘生文博的时候,老来得子不易,我爹大摆宴席。”
想起往事,免不了伤感。她与那个家里有关的唯一证明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血缘。现在,血缘遭遇摧毁,回去对她来说是一场灾难。
“你爹现在发达了,你回去享福,不用过苦日子。”
钟云嫱坐在书案前,左手支撑着下巴,看着何少白,“大哥,你能当个人吗?别磕碜我行不行?”
她是御史中丞的女儿,理应享受父亲带给她的荣华富贵,将来婚姻被人操控的时候,亲情没了,至少还有一些财产,不至于落得个一无所有。
“我说的是真心话,不是你的你不拿,是你的你就应该拿着,谁抢你都应该夺回来。”
她生活在不被父母同等对待的家庭里,早就感受到了,别人的东西不会属于她,她的东西时常也不属于她。
“我怎么拿?我如果把我娘的嫁妆全部都拿回来,那一大家子人都要搬出府。”
何少白跟她说这些没用,她做不到跟家里吵闹,每次都选择退让,家里人已经习惯了,她现在反抗,会成为众矢之的。
“你跟云娘说说,等她有时间回来一趟。家里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