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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第1页)

看着她已腐烂的身体,时不时有蛆虫之类的东西在她的身上爬进爬出,我的心里泛起无限的怜悯。我要把她抱起来,再感受一下她的身体。这么想着,我伸出了双手,手在小姐身体的上方停住。理性的思维,或是现在看来应该叫做“没有人性”、“冷血”的思维告诉我,她已经死了。不要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是的,我为自己当时的想法感到羞愧。

我是来把她埋到别处去的。这个想法把那些多愁善感的思绪无情地打压了下去。我把手收回来,四处打量了一番,这里的河堤多是石头垒成的,有的只是我脚下的这些浅土。除非把她带出去,到别的地方埋起来。在这里我是不会找到任何适宜的场所的。可是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具腐烂的尸体从一个地方抬到另一个地方而不被人发现,谈何容易?我更怕的是,如果老爷知道了这件事他会怎么想?愤怒,验尸,追查……最终一定会牵连到我头上的。我不能这么做!

干吗非要“埋”呢?我机敏的脑瓜灵光一闪。我马上把她完全挖出来,然后轻轻地假装不经意地一踢,她就掉到水里去了。水顿时浑浊了,然后又清了,我看着她往下沉,有无数的小鱼吻着她。她那残破的身躯却还保持着小姐应有的矜持姿势,优美的身段让我怦然心动。有人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沉到看不见的地方了。

我表现得若无其事,和那人擦肩而过。他,不,许多人都是这样,不知道与自己擦肩的人是个什么人,做过些什么。他不会知道我刚刚恶毒地把自己心爱的女人踢进河里,他更不知道,在踢那个女人之前,有一滴泪,从我眼里流进了她的尸骸里。他也不知道,看似平静的我,当时的内心里是多么兴奋与悲伤。

我得意地回来,在门口见到老爷,我的脸又沮丧起来,这张脸可真是善变。我告诉了老爷皇上的情况,他似乎已经知道了,没有太多的悲观。然后我告诉他:“小姐的尸体没有找到。”这一点似乎他也意料到了,但脸色转瞬间变得难看异常。“毕竟只是一个梦。”他这么说着,是对我,更多的是对他自己的安慰。我看到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他没有等我为他开门,在我之前开了大门,回了屋里。

我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下。我是应该骄傲呢?还是应该惭愧呢?如果这个世界是残酷的,那么我是应该骄傲吧?如果这个世界是平和的、阳光的,那我应该惭愧吧?我觉得我是该骄傲的。

回到屋子里,桌子上摆的是约翰的信,他问我为什么会对自己失望。我没答他。后来他说他考虑了我的意见,他还用了一句中国的古话“好马不吃回头草”来表达他的思想,就是说他不会离婚。这句话是我教他的,具体是在什么情况下教他的,我已不记得了。但现在看来这句话却是可笑的。我想,那匹马到老时一定会后悔的。我们多少人因为拉不下面子而失去自己最爱的人或是物!

我没想给他回信。坐在椅子里想刚才在护城河边做的事。就一直这么坐着,一直这么想着。我可以分清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当我想到小姐的时候,内心是悲伤的,当我想到我所做的事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是对的。分开来,并不矛盾。但我有时又不能完全地区分这两件事,这让我头疼。什么叫矛盾的统一体?恐怕就是如此。直到天黑了,要吃饭了,我才委靡地走出屋子。来到饭厅的时候,老爷见到我这般模样,安慰我说,没找到不是我的错,别太难过了。我笑了笑,表示自己会尽力的。

吃完饭,我又来到了桌子前。沉思是有罪的人最好的祷告。有罪的人不一定非是像我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不可。人人都有罪,没有一个人一点罪都没有。一个谎言,一个非善意的嘲讽,一次对爱人的背叛,一次对对手的陷害,一种嫉妒,一种仇恨,一丝恶毒,一分狡诈……我们都有罪,谁又是完美的人呢?只要有知识的力量,只要有人性的道德,你就可以把这些罪恶扼杀在萌芽之时。你唯一要警惕的就是冲动,就是那野蛮的原罪。而避免这一切,最好的途径就是沉思,人怎么可以不反省?

反省可以告诉你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哪些可以做,哪些仅想想就可以,哪些又是连想都不要想。她可以在罪恶萌发时就遏制住它。这就是反省的力量。

最可怕的事是什么?是那些天天都在反省,天天都熟记道德,时时都知道区别善恶,却时时都在做坏事的人,比如我。这就是我反省的结果,结论就是,我是恶魔。

对着黑暗,我笑了起来,朗朗大笑,甚至招来了小丫鬟的围观。

天突然打起了雷,这才刚入夜,怎么就要下雨了呢?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丫鬟们匆匆散开,收拾各自的东西去了。

我坐着,没动,想等雨停了好出去走走,我最喜欢雨后的空气。在英国更是如此,但那里的天气太闷了,即使是下过雨后,似乎那雨还没下完。北京就不一样了,下完了雨便清爽多了。

看着被风吹动的雨帘,我看到自然的美。人们常说要发现自然的美,人们常说自己没时间去真正的自然界里感受自然的美。那么,风不是自然吗?雨不是自然吗?夜不也是自然吗?太多的借口使我们错过了自己本应看到的美。

雨下了好久,久得足够我写完两篇日记的了,却还没有停的意思,这种情况还是少有的。于是我开始写起了日记,我觉得这个夜晚注定不会寻常。于是安心地等待着“不寻常”的到来。写着写着,我发觉有什么在动,回过头……

太可怕了……

刘管家的这篇日记就这么止住了,赵德山迅速地往后翻,他想知道刘管家究竟看到了什么,但后面却没有继续记。再记的时候就是6月份的事了,而且与这件事情无关。在这篇日记的最后,是刘管家那凝重的墨水,墨水浸透了许多页,那时刘管家一定又想起了那恐怖的画面,笔久久而有力地抵在纸上才会有这种效果。

外面又打了个响雷,赵德山的手抖了一下。那一天也是入夜下的雨?也是下的时间很长,像刘管家说的那样,足够他写两篇日记了!现在不也是入夜时下的雨?现在不也是下了很长时间?赵德山这么想着,突然觉得后脊发凉。他慢慢地把头转向一侧,然后又转向另一侧,目光从发亮的柜子到暗灰的床,从发蓝的烛光到发黄的房顶,从光滑的桌子到破裂的木纹。什么都没有,当时刘管家就坐在这里,或是屋子里别的角落,他看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赵德山噌地站了起来,勇敢地把头伸出窗外,外面什么都没有,除了雨。他的胸口闷得发慌,他要离开这间屋子,像刘管家一样,他觉得今夜一定也会发生什么。

赵德山推开门,冲了出去,跑回了后院自己的屋子里。雨水淋湿了他的头发,浸透了他的衣服、他的裤子、他的鞋子。每抬一步,那打湿的衣裤都会更紧地贴在赵德山的皮肤上,像是给他穿了一身灌了铅的戏服,使他的动作更加滞重。

回到屋子里,赵德山忙换了衣服,他不喜欢衣服紧贴皮肤的感觉,尤其在看完刘管家的日记后,他觉得这衣服就像是鬼对他的纠缠,死死的,紧紧的,黏黏的。换好衣服后,赵德山简单地擦了一下身子,这才上了床。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外面的雨,角度已经不同了,虽然床下有耗子的叫声,但赵德山觉得自己安全了许多。这是他在外面度过的第一个雨夜,之前,他是喜欢在夜里听雨的。有雨的夜,似乎连黑色都被冲刷得干净单纯了。雨声或急或缓,听在心里同样舒畅。现在,在陌生的环境里看着外面的暴雨,他似乎又找回了那种感觉,但正像他现在的处境一样,那熟悉的感觉里还有一层陌生的味道。

赵德山深吸了一口气,庆幸自己及时跑了回来,真不知道在这个雨夜里,在那间房间里他会见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歪了一下头,要睡觉了,他习惯侧身睡觉。就在赵德山不经意地一瞥中,他的头嗡地响了一下。他竟然看到了自己的脸!一张苍白的脸!赵德山顿时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后,却更觉得恐怖,原本对着门的镜子现在竟然对着他!赵德山本能地跳了起来。看着镜子发愣,这是怎么回事?他记得这镜子一直是向外的,是他用来辟邪的,怎么现在转为向着床的方向了?

一道闪电再次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世界,照亮了赵德山心底的恐惧。他现在分明看到了桌子上有几根黑色的长发。他怕自己出现了幻觉,迟疑地伸过手去,拿起头发后,他知道这不是幻觉。

赵德山呆呆地放下头发,向门外看去,这时,一个人影从窗口移到了门,又从门飘到了另一侧的窗。那个人有着长长的头发,一身红色的旗袍。她的脸异常的白,非人的白,正是这种白,使她嘴唇的红更加突出,那是口红还是血?反正那红是如此的鲜艳、怪异、深刻。红与白相互呼应,随着那个身体无声地向另一侧移动。

是刘管家笔下的小姐?赵德山浑身发起抖来,像刘管家记录的那样,小姐的房子就是在这个后院!

赵德山倒吸一口冷气,忙起身跑出去,那个女的在正房的门前站了一下就不见了。她魂归回故里了,像刘管家说的那样,他知道小姐已经回来了。

赵德山失魂落魄地转过身,看着桌子上的镜子,想象着刚才那个小姐坐在他的床上,照镜梳妆、顾影自怜的样子,顿感惊恐不已,全身冰凉得失去了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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