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老生常谈的开始说起了当年的事。
顾樱感受到了顾佳瑶偷窥她的目光,一时不知道她今日这出是什么意思,便转过头去,发现顾佳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仿佛一只正在开屏的孔雀,全身都在说着就我最漂亮。
顾樱百无聊赖之下看了顾佳瑶一眼,近距离的触看她的脸,顾樱发现顾佳瑶长的一点都不像顾林章,虽是有几分梅玉娘的影子但也不多。
她和她的弟弟顾丙岑是双生子,两人同时出生,长的也相像,是顾老夫人的心头爱,但是顾樱近些日子发现父亲似乎对他们的关注很少。
听管嬷嬷说父亲和母亲当年十分相爱,为何父亲会在母亲死后不久就娶了梅玉娘?真的是众人说的为了照顾他们兄妹?若是为了照顾他们兄妹,怎么梅玉娘刚成亲就有了身孕,毕竟顾侍瑶就只比自己小一岁。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些去吧。“顾樱听到顾老夫人结束了对孙子们的教导,然后便见屋里的男子一一告退出去。
屋里的爷们一走,房间里的气息立即不一样了,变得随和了不少。
顾老夫人对着剩下的人和颜悦色了许多,吩咐丫鬟拿座给站着的小姐们。
顾樱几个姐妹被引到了圆桌边坐下,桌上还摆上了适合早上的吃食。
顾樱看了看角落里的沙漏,已经是辰里二刻了,离那个管事的到来还有两刻钟。正着思索,发现有一道目光在探究自己,成樱抬眼找去,发现是沈月月在朝她望来。
顾樱对她稍点了下头,一个人若是有了野心是藏不住的,沈月月是在找自己的助手,而今天确实是一个可以说事的合适日子。
顾老夫人开始对屋里的儿媳妇们说道:“咱们女子,不考功名,最重要的就是帮在外奔跑的男人照顾好家里,让他们无后顾之忧。我既然免了你们每日里的晨昏定省,就是希望你们好好照顾好自己院里的事,尤其是一定要对几个孩子上心,咱们顾家不是小门小户,以后几个哥儿肯定是要进官场的,务必教导好了,万不可沾染了那坏恶习。”
说着又看向几个在桌前坐着的几个孙女,见几个人老老实实的坐定,满意的点点头,对着梅玉娘道:“玉娘做的这套衣服不错,一会回去赶紧给几个姐儿量量身,选好颜色,抓紧时间做。”又对着几个孙女道:“女儿节快要到了,往年家家户户的小姐都要去城隍庙里拜一拜,出去免不了要见到别府的夫人小姐,你们一定恪守本分,万不可做出让顾家蒙羞的事情来。”
见众人都齐声应了,顾老夫人也觉得自己说的已经差不多,便对着几个儿媳道:“你们平日里来的不多,若是有什么想法、有什么事也说出来?”
这个就是例行问问,顾老夫人怕给几个儿媳留下太威严的形象不好,每每教导完之后就要来此一句,意图给人留下个慈祥明事理的印象。往常众人都是回道无事,再陪着顾老夫人说会闲话就结束了。
顾老夫人也是如此想的,想必是没什么事,拿起手边的茶杯,掀开了盖子,吹了吹,准备吃口茶。
沈月月准备此时说商铺的事,既然老夫人每次都问,是以她等的就是此刻。又回头看了顾樱一眼,见她望向自己的目光带着鼓励,便张开口准备说。
不想还不等生月月张口,有一道恬静的女声响起:"母亲,昨日三爷的同僚们相聚,我也随着去了,宴席上几个夫人提起了这两年的商铺行情,似乎去年的收入很好,几个夫人穿的衣服料子都是平日不常穿的云锦。”
“哦?”此话一出,顾老夫人微微诧异了,云锦确实是不常穿的,云锦产自南京,颜色秀丽典雅,做工繁琐,不易织成,本就贵重,加上离京城又远,运输不便,到了京城价格又高了不少,是以夫人小姐们平日里用的不多。
至于林曼说的去年收入,顾老夫人记得去年年底的时候,梅玉娘来说收入不好,去年过年的置办的年货并无特别,送给其他各大世家的拜年礼也都按常年的分量。
想到这里,顾老夫人看向梅玉娘,梅玉娘心中恼怒这林曼今日是脑子傻了不成,竟然在顾老夫人面前说这个,忙对着顾老夫人笑道:“三弟妹可能接触的那几个夫人家里是做玉器生意的,玉器行业去年是暴利,不少卖玉器的都发了财,咱家的生意稳抓稳打,还是以母亲管中馈时做的那些,咱这商铺是卖日常的用品,虽是没有暴利,但也不会突然大起大落。”
谁也不会嫌弃银子多,顾老夫人听了梅玉娘的解释没有舒开眉头,反而有些不悦,自己把这么大的家业交给她,她也太不上心了,记得当初给她的时候,当时沈月月还对自己说过会将盈利多加一成呢,自己当年都没有给沈月月,梅玉娘这几年,年年到年底都没有一次说过生意好的。
顾林章现在做了礼部侍郎,以后几个孩子若是科考不好,免不了要花银子出去,这生意年年不好,以后顾家还怎么与其他世家平起平坐?
沈月月听着其他三人的一人一句,不免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只以为顾樱会帮自己说话,不想他还没张口林曼就先提了出来,难道,顾樱央了林曼出头?难道他们已经说好了怎么没告诉自己?
顾老夫人忍不住看向一直没说话的二儿媳,沈月月正在想事情,坐在那里不急不躁,看在顾老夫人眼里,却是另有一番意思了。
看来她作为母亲还是深得威信的,沈月月自当初提了想管商铺,没有被应下后,便一直没对自己提过此事。今日林曼说了出来,沈月月也没有接口。
顾老夫人心里有了想法,反正放在梅玉娘手里生意一直不温不火的,何不放到沈月月手里试试?她爹既然能将生意做的那么大,可见是有些本事的。
至于沈家后来没落,当初同沈家议亲的时候,是打听过的。道是当年沈月月母亲得了重病,后来不幸身亡,沈万悲痛欲绝无心打理,后来才一步步没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