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耐庵自郝十三走后,创办了集贤馆,帮郝十三收纳人才。他给些昔日的书生朋友写信,也未见回复,着实让他愁了。
后来便挥自己好酒的优势,混迹酒肆间,与一些落魄文人饮酒赋诗,付友德支付给他的三百贯,花了个干净。
却也结识些许沦落市井的文人,不过也就识些文字,并无大才。
唯独一个苏州游历到此的儒士,名叫宋克,文章、书法着实让施耐庵佩服,尤其是素有侠义精神,文得来,武也来的,被施耐庵笼络住了。
宋克乃是后来著名的书法大家,如今也不过二十七八岁,好任侠,少年时豢养武士,广宴宾客,也想试图造反,未成,遂游历天下,一心做学问,此时无心治世,迁延数日,未见得郝十三的面,便想离去。
施耐庵不敢怠慢,花光三百贯钱,总要给总管一个过得去的说法,二话不说,带着一应文人就到了寿州。
民以食为天,这是亘古不白的真理,打仗也需要粮食,士兵不能饿着肚子打仗。
郝十三所占有的地方,属于内6,又连年遭遇兵火,民生凋敝,无主的荒地四处都是,部分百姓为避兵火,逃难到富庶的江南,老守田园的百姓,也懒得种地,种了也不一定收成。
今天朝廷来,明个红巾军来,后天地主武装来了,谁来都要收茬税,尤其是官府,没有粮食,就要打人杀人。
有胆量的百姓,啸聚山林,打家劫舍,成为山贼,没有胆量的百姓,为了逃避官府的赋税,干脆放弃土地,举家成为流民,走哪算哪。
郝十三下令,免去治下所有百姓亏欠的赋税,鼓励百姓耕种自己的土地,并许诺,一定会用武力,保护百姓的收获,为了使政令能够通晓民意,组织大批劝农使,到广大的乡村进行宣讲,催促百姓下田。
没有生产工具,由红巾军租借,年底缴纳租金,没有种子也无妨,也由寿州总管府来借给,年底缴纳轻微的利息。
额外规定治下百姓的赋税,每户每年缴纳自家产出的百分之十,再无其他税额。
自家没有土地,也无妨,统一编入民垦营。
安丰红巾军总管府下设立两个屯垦机构,军垦营和民垦营地。
对没有土地的流民进行编户,每十户设立管民十户长,每十户,设立管民百户长,十个百户,设立一个管民千户官。赋税按照年产出的半分之二十缴纳。
寿州达鲁花赤曾经侵占了大片的农田,作为自己牧马的牧场,占地有三万亩之多,郝十三在此基础上,设立军垦营。
由红巾军的战兵、辅兵共同耕种,士兵军饷照常,土地每年产出的百分之七十,收归总管府,其余百分之三十,留给垦兵自己支配。
“要生活,去寿州,要吃粮,找十三”秀才穆有才编出这样的口号,到附近州县宣扬,就连安庆余阙的不少垦民,都跑到郝十三的地界上来了。
春耕在即,没有时间改进作物的耕种方式,只能洼地栽水稻,平地种麦粟,坡地种豆、棉、麻,山地植桑树、果树。
西边安丰的杨正泰,也把大批的随军军属,赶入乡间,效仿郝十三一样屯垦,热火朝廷,远远与郝十三互相呼应。
寿州、庐州两处工匠坊,一刻不停,加班加点的打造各个样式的农具,输入给广大的民间,包括军垦营和民垦营。
播种日,插秧日,郝十三必躬亲到田里,与军户、民户一样,卷子裤脚,面朝黄土背朝天。
“总管,庐州来了几个儒士,想见您。”吴六奇留守寿州,被施耐庵催促的着急,便带着一应文人,直接到了田间地头。
郝十三从泥泞的稻田走出来,一脚的污泥,他搓了搓手上的污泥,回头望了望身后一行稻苗,心中颇有成就感,就田头拿起瓦罐,倒了一碗水,咕嘟咕嘟的喝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