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击队穿林过树,觅路而走,逃出了一段长路,到达一座大山脚下,后面早已不见一个追兵。
程明汉估计大伙已经脱离了险境,便让兄弟们停下来暂作歇息。这时,铁济堂在后面突然一个踉跄“噗”地扑倒在地。
萨尔德听得声响,回头看去,还以为他给什么绊着摔倒了,打趣笑说:“济堂,猛龙岂也会有被绊倒的时候?”
却没见铁济堂回话,依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便觉得不大对劲,走过去问了声:“济堂,你怎么啦?”说着蹲下身把他翻过身来,却见他的胸膛浸满了血,人已处在昏迷当中。
萨尔德这一惊真是心都快从里面蹦了出来,大声叫说:“大家快过来!济堂受伤了!”
大伙听得这话,全都急急奔上前来。程明汉扑下身子,一把撕开铁济堂的上衣,只见他的胸口右侧有个黑洞洞的伤口,血正汩汩地往外冒。
众人看了不由大惊失色,心似乎都跳到了头顶,一时人人满脸忧色。
程明汉从一名兄弟手里接过药箱打开,用酒精配合铁灵水清洗了他的伤口,赫然可见里面的胸骨里深深地嵌着一颗子弹。
正在这当儿,铁济堂转醒过来,瞧了程明汉等众人一眼,见大伙个个满脸忧色,便微微一笑,声音半带干涩说:“别担心,伙计们,我死不了。”然后对程明汉打话:“程师兄,下手吧。”
程明汉望着师弟,虎牙一咬,“济堂,咱们的麻药用完了,你忍着点。”随即打开一瓶铁灵膏,取出药膏抹在他的伤口四周,然后用镊子探进伤口,小心翼翼往外夹那颗子弹。
那子弹穿过了铁济堂的胸膛嵌在骨里,却不易夹动,程明汉拔出军刀配合往外挑。血从伤口里不断汩汩冒出,不知子弹是否已伤及铁济堂的心脏,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若是心脏受伤那就麻烦大过天了,说不定铁济堂会因此而丧命。
对于程明汉来说,没有什么比师弟的命还贵重,如果可以拿他的命来换铁济堂的命的话,他会毫不犹疑。
汗水开始从他的额头鼻尖沁出,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手在颤抖,萨尔德赶紧拿过一块绷带给师兄轻轻擦去额头的汗水。所有人的心都悬在半空,摒着一口气不敢稍作出声。
铁济堂躺在地上,望着蔚蓝的天空,神色自若而淡定。其实他也是骨肉做的人,也感到痛,而且不是一般的痛,但他不能流露出来,他不想让师兄弟们提着一颗心为自己担忧。对于他来说痛也是一种磨炼,他要以钢铁的意志和信念,征服肉体的痛,给跟随自己的队友们传递超越躯体的正能量。
他突然想起了夏蕾,想起夏蕾写给他的那五个字。他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顽强地活下去。
三十分钟过后,程明汉终于把那颗子弹取了出来,他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疲惫过,这比刚才的那场恶战以及连续的逃命还累。
子弹取出来后并没有出现大量出血,他知道子弹没有伤及铁济堂的心脏,不由松了口气。然后给师弟又清洗了伤口,洒上一层铁灵粉,敷上铁灵膏。
然而程明汉不知道这颗子弹几乎是贴着铁济堂的心脏射入,若是偏差一小许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的命。
西蒙把师弟给扶坐起来,萨尔德负责打上绷带。至此,所有人不禁都松了一口气,悬在半空的那颗心也落回了胸膛。
铁济堂痛快一笑飘出话来:“到阎王爷家相亲,喝了杯茶,还没见到阎王丈人的面就被赶了回来,看来这阎王爷的驸马我是做不成了。哈哈哈哈,还活着真不错!”
程明汉等诸位兄弟见他到鬼门关走了一遭还如此淡定幽默,一时大伙不由哈哈畅怀大笑起来。
笑声一落,萨尔德便问起:“济堂,你是什么时候受伤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
铁济堂神色安然而言:“就是我叫你们撤退之前的那瞬间。当时,我正击退从我们右侧包抄过来的JP军,却不防一颗子弹飞了过来,幸好命大,被这块玉的底部挡了一下,否则我就真要去见阎王爷了。”
话毕,掂起挂在胸前的一块玉,大伙这才瞧见那块玉的底部裂了一个缺口。
西蒙搭上句:“济堂,你当时受伤了,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呢?”
铁济堂风轻云淡笑了笑,却没有回答。
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他中弹忍着伤痛不说,就是为了不让兄弟们担心,好让大伙专心撤退。如果大伙知道他受了伤,必会分心照顾他,也绝不会让他断后,这样一来必然会拖慢撤退的脚步,在当时那种万分危急的形势可以说这是致命的。
程明汉打了个哈哈,“济堂,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块玉是前福,所以说你一辈子都有福,这叫福大命大。”
马星接过话:“正是,正是。济堂向来福星高照,大吉大利,每次遇险总能逢凶化吉。”
马山添上句:“济堂是吉人天相,有老天玉帝保佑,别说是鬼子,就是阎王爷也不敢勾他的魂。”
萨尔德含笑说:“济堂那是天上飞龙,吉星下凡,岂能受阎王爷管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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