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化,自个儿顿悟,明白了吗?”胡乱解释这句佛语,心里阿弥陀佛的念着佛祖可别怪我。
“反正说不过您!”柳如嘟着嘴,心里纳闷这小姐怎么变得能言善道起来?自从小姐出事醒来,性格温和许多不说,连兴趣爱好也变了不少。原来喜欢的女红不做了,没事儿的时候就爱看书,还能经常听见她或唱或弹一些自已从未听过的好听的歌,总之这小姐是变了很多,府里也少有来为难她们了!
西四牌楼千年古刹护国寺外……。
这护国寺坐北朝南气势宏伟,石门额书“大隆善护国寺”,香火挺旺。拉着柳如顺着各殿径直往里走,香客渐少,穿过垂花门,悄悄绕过功课殿,踏着一条密林小径,见前方出现一排错落有致的厢房料是主持的居所,心中一喜。不知今日能不能寻到一位高僧以解自个儿身上之迷,正暗自高兴时却被守在厢房外的几个男子拦了下来。
“施主请止步!”抬头一看,只见几名虎背熊腰的护卫双手叉腰,拦住了通往厢房的院门。不知是那家的打手,不苟言笑的脸上均挂着一副闲人止步的样子,不免皱了皱眉,看来是到那儿都有恶霸。“为何不能进去?”淡淡问道。
“此乃清虚大师清修之地,凡夫俗子岂能随便进出。”其中一名生着吊角眼的男子不屑的说道。柳如拉了拉我,怯怯地说道:“小姐,走吧!”
看着吊角眼张扬跋扈的样子,心中是又好气又好笑,主人家还没说不见客,这群人到先替主人下了逐客令。扯了扯被柳如拉着的衣袖,将她护在身后,冷哼一声,“笑话!佛曰:‘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处处皆是佛,人人皆是佛,那有什么仙风道骨、凡夫俗子之分,况且出家人理应普渡芸芸众生,岂能拒人于千里之外。”
几人听了俱是一愣,刚刚叫人止步的那名男子蹙眉一想,眼前这人年纪不大却说得头头是道,主子在里头,要是真闹起来怕是不好,于是和悦说道:“施主,今日确因我家主子正和清虚大师悟禅,怕人扰了清静,所以大师不见客,施主若要拜见大师不防改日再来。”
这人到还和和气气,心里叹了一声,看来今日又要空手而回了!拉着柳如正要离开却被一个箭步上前的吊角眼拎了起来,向外边拖边走,“大哥一小毛孩,赖得和他磨嘴皮子,扰了主子清静,你我是吃不了兜着走”。
“喂,放开我!”这什么人!被那蛮人拖着气不打一处来,反手去打那只摘着我领子的手。“放下我家少爷!”柳如心中一急,也跟着冲了上来,三人一阵拉扯。
“阿弥陀佛,施主即知佛门清静地,何必又为难这小施主呢?”不知何时小院外多出了一名胖和尚。
“鄂尔泰,不得无礼。”和气护卫朝吊角眼喊了一声,连忙对胖和尚说道:“大师勿怪,我这兄弟鲁莽了些。”鄂尔泰立刻放了手。
气呼呼地瞪着眼,正准备找那叫鄂尔泰的人理论,胖和尚却一把拉住了我,眨着眼说道:“小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看着这胖和尚挤眉弄眼的样子很是滑稽,忍不住有些莞尔。心中暗想算了!不看僧面看佛面,朝鄂尔泰小声咕隆了句:“好女不跟男斗。”说完听见那胖和尚哈哈大笑起来,竟被他听见,不好意思的看了和尚一眼,朝其拜了拜,转身要走却见那和尚双手合十地说道:“方才听小施主口出慧语,实乃有缘之人”。
心中一动,定眼打量起身前的和尚。只见那和尚面色红润,笑容可掬,状似弥勒佛,虽不似想像中高僧的沉稳持重可却有股超脱自然的仙气。迟疑地问道:“大师能解我心中之惑?” 和尚哈哈一笑,“‘空有一付臭皮囊,闻尽世上众生像’,阿弥陀佛,万法缘生。”径直向院外走,立刻会意,拉着柳如撵上两步,跟着那胖和尚出了院子。
一片翠竹林外让柳如留了下来,自个儿跟着和尚进入林中。青青绿竹、碧天白云,正午的艳阳透过林叶间摇曳的空隙斑驳地洒落在胖和尚和煦的笑脸上,一轮轮光晕从他身上渐渐扩开,眯了眯眼那光线有些耀眼,四周静静地,突然感觉这周围像是从人间硬生生划出的不染凡尘之仙境。
不知如何开口那和尚却笑眯着眼,“施主可是不属五行,远离三界,却又跳不出五行,困在三界?”
微一愣,点了点头,“为何会如此?”
和尚含笑颚首,“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这是施主结的缘份,解铃还需系铃人,施主圆了缘一切自解。”
“我结的缘?我来圆?大师,我并不想结什么缘、圆什么缘,我只想回我来的地方。”皱眉看着那胖和尚。
和尚哈哈一笑,“施主命格异于常人,所谓即来之,则安之,万事皆强求不得。”然后从怀中拿出半枚做工精细,镂空雕刻着一只鸳鸯,半只并蒂莲花的玉佩交给月燃。“小施主与老和尚有缘,这半只玉佩就送给施主,玉偑合则缘生缘空。和尚我是参禅悟道之人,能说的只有这些。”说完转身不再理会月燃的反映飘然向寺外而去。
接过玉佩思量着那和尚的话,什么缘生缘空?什么解缘还缘?深深皱起了眉,等抬起头时胖和尚的背影正一点点变小,不由大急叫道:“大师,难道月燃就只能守时待时了吗?”。
和尚听后头也不回只顾往前走,边走边哈哈大笑着,“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施主记着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学会放弃便能得到更多,好自为之……。”
一阵风起,林间沙沙,卷落的竹叶在风中打着滚,渐渐落下。怔怔看着手中握着的半枚玉偑,即来之,则安之是吗?上天安排自个儿到这儿究竟是要经历什么?哎!今后怕真是要以兆佳。月燃的身份而活了!原来开始和结束竟是半点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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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路上,路过一间名唤“不归去”的酒肆,听见由内传来的阵阵歌声。
“季子平安否?便归来,平生万事,那堪回首?行路悠悠谁慰藉?”
听曲生情,不由移步而进。见戏台上一位穿着碎花小袄,杏眼娥眉的小姑娘莺舌婉转地唱着。拣了个较偏的位置和如儿一起坐下,点了几碟小菜,出神的听了起来。
“母老家贫子幼。记不起,从前杯酒。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①”
不知母亲现在怎样?炎烈还会供养她吗?正想得出神,突然一条黑影晃到眼前,大吼了一声:“大哥,就是这小子!” 吓了一跳,忙回过神,抬脸看见一名矮小的男子怒目地指着自已,身后还站了一名胡子拉喳的壮汉。矮小男子不正是那日摔得四仰八叉的贼人!看两人架势是来生事的,不由暗暗皱眉想着对策。
柳如这次倒是壮着胆子节节巴巴地咕隆了一句,“你……你们想干什么?”那壮汉浓眉一竖立刻将如儿吓得缩了回去。
“小子,胆子不小?”那大哥转过脸凶神恶煞地一脚踩上我身旁的长条凳子,见他满脸横肉,脸上泛着油光,一身短打装扮,前胸趟开露出些黑呼呼的胸毛。厌恶的看了此人一眼,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有何贵干?”
那人听了阴阴说道:“害我兄弟平白挨了四十下板子,你说有何贵干?”
“打你兄弟的人又不是我,找我做甚?”端起茶呷了口。
“嘿!小子那天若不是你出手帮忙我会摔倒?大哥甭给他废话,让他掏银子!”矮小贼人在他大哥身后叫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