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景琛闭着的双眼动了动,这一年在他的记忆中尤为的鲜明,不仅仅是长江一代爆发了严重的灾情、形成流民乱,也不仅仅是祁承轩手段狠辣、杀伐果断,给灾情又蒙上了一层血影,而是民间渐渐有说法流传,说庆历帝早年间登基时手段残忍,残害了手足,现在开始天罚了。
庆历帝斋戒,向上天祈求国泰民安,事后他的身体却每况越下,储位之争拉开了序幕。
登上大宝之人,不容有半点儿被人诟病的地方,杀伐果决只能够算是帝王权术的一种手段,最多说一声这个人太过嗜血,却不能够成为否决储君最重要的地方,而如果储君人选与男子暧昧不清,那就另说了。
在权利与情爱上,祁承轩会选择什么!
蓦然的,厉景琛脑中中浮现出这个问题,弄得自己也是一愣,心底深处却不能够否定,祁承轩对自己的影响越来越大。
包大通停顿了一下,估计是口干了,做了两个吞咽的动作的,这才稍微好些,“公子,午膳的长江白虾一定不会让您失望,午膳用好后,您休息一会儿奴就将准备好的衣服给您送来,主子特意的吩咐了奴才,一定要最舒适的衣服,一定要让公子您满意。”
“哦!”厉景琛感兴趣的发声,准备了衣服,难道要让他出去了?
厉景琛想得不错,包大通嬉笑地接着说道:“主子要带你出去呢,特意让奴准备了衣服等物件儿,保管公子您满意。”
“你主子带你出来,真是带对人了啊!”厉景琛浅笑出声,但笑不及眼底,感觉冷飕飕的。
包大通讨好的笑笑,笑容干巴巴的,很是牵强,别看厉景琛在祁承轩面前挺好说话的,那是因为身份所限,其他时候根本就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包大通作为当初差点儿要将他扔进井里头的人,感受很深。
厉景琛也没有难为一个下人,闭上眼睛重新小憩起来,可是脑子里却一点儿都没有表面上的平静,心里面琢磨着祁承轩究竟要带他去哪里?
午膳果然如包大通说的,堪称白虾宴了,白灼油爆煎制炖煮,将白虾的美味发挥到了极致,在灾年能够整治出这样一桌饭菜,要花不少心思。厉景琛最满意的还是白灼虾,保留了白虾的原汁原味,新鲜的白虾清甜可口、鲜香肉嫩,虾壳薄而透,可以连着虾壳一通咀嚼,味道更加。如果以往,提前两三月过来,就可以吃到籽虾,籽虾下腹抱有饱满的虾卵,肉质也更加的厚实,厉景琛记得这一代有一道名菜就是用虾籽所做,虾籽面,应季的美味。
午膳后,厉景琛消消食就小睡了片刻。在小院被“禁”的几日,可谓是他重生几年来过得最是清闲的几日,吃了睡、睡了吃,只要考虑饭点的时候要吃什么就可以。难得清闲,厉景琛却没有半点儿享受的感觉,被人困禁,这是厉景琛所不能够容忍的,内心积攒的愤怒和焦躁已经堆积到一个程度,只是缺少一个发泄的出口罢了。
小睡后醒来,厉景琛看着天青色的帐幔,还没有彻底清醒的大脑微微有些呆滞,等意识回笼这才发现了不对劲,他都要骂脏话了,心里面一堆的国骂几欲脱口而出,消失了七八日的人总算是出现了,还以这种情况出现,是不是太拿他当回事了!
愤怒过后,厉景琛也在反思自己,什么时候警惕性如此差,一个大活人爬上了自己的床,胳臂占有式的搂着自己的腰,大脑袋就搁在自己肩膀上,呼吸间带出来的微微潮湿的气息喷在耳边,痒痒的、麻麻的,心里面也跟着酥酥的。
打住打住,厉景琛立刻不再接着想,胳臂用力,准备悄悄的挣脱开祁承轩的桎梏起来,放在腰侧的手臂收紧,耳旁也传来含糊的声音,“累死了,再睡一会儿。”
厉景琛侧头看去,祁承轩眼底下的青紫怎么都掩盖不掉,满脸的疲惫,他心软了,任由祁承轩抱着,不知不觉的自己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丫丫丫的,今天办业务和dx发生不愉快,真是店大欺客,一肚子气
第七二章 :心生懊恼开诚布公
再次入睡;厉景琛直到申时中(下午四点)才醒,纵使身边多了一个人;也没有影响他的好睡眠。醒来时,身边的人已然不见,待厉景琛起床梳洗后;包大通送来了厉景琛晚上出门要穿的行头,一身月白色的直缀深衣;腰间是一掌宽的腰封;腰封上用奶白色丝线绣有流云纹;真如同飘渺自在的云雾一般带着舒朗和惬意;一左一右分别挂着饰物,左边是一枚压袍的翡翠玉环;玉环为两尾鲤鱼首尾相连,翡翠水头好、颜色通透无杂质,浓烈的绿色如同一抹清凉,连燥热的空气都为之一静,玉环悬挂的地方都被晕染成了绿色,相较于翡翠,厉景琛更爱白玉,特别是羊脂玉,只是好玉难求,厉景琛身边好的羊脂玉雕至今就那么几件。右边是个绣工精致的扇套,厉景琛拿起来细看,绣的是江南□□,柳枝拂动,就像是真的在春风中摇曳一般。
这般穿戴后,侍婢又给厉景琛穿着一件同色的纱衣外罩衫,纱衣为上好的丝绸所致,质地轻盈柔软,也不知如何制作的,光线照射下,有水波在荡漾。
“公子,扇子。”待厉景琛全都穿戴好后,包大通举着个托盘进来,上头摆着一把扇子,扇骨为象牙所制,扇面为缎面,上画山水,较之于扇子的材质来说,扇面上的画作就相形见拙许多了。
厉景琛这么一穿戴,端得是风雅,却也隐隐的透着“我有钱,来抢我”的感觉。就在厉景琛琢磨着今晚究竟要见何人时,祁承轩从门外走了进来,看到厉景琛的打扮顿时眼前一亮。
“很漂亮,就是最近清瘦了许多,要多补补。”视线在厉景琛腰间流连,食指和拇指揉搓了一下,劲瘦的腰肢在手中的感觉尤为的动人的。
厉景琛无言以对,漂亮这个人真是让人厌烦,微微的皱眉看向走近的祁承轩,一身藏青色的袍服显得祁承轩更加沉稳威严,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咋看使人亲近,再看却拒人千里之外,祁承轩的养气功夫更好了,都无法从他的面上看出他此刻心中所想所思。只是面对厉景琛时,祁承轩或多或少的有着不同,此刻眼睛发光,流露出来的欣赏与热烈,让厉景琛不自在得很,看得他头皮发麻。
“咳咳。”
“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包大通喊大夫来。”厉景琛一咳嗽,祁承轩就穷紧张,虽然厉景琛没有见到他,但是他可是每日都会过来看看厉景琛,厉景琛的气色一日比一日好,这可让祁承轩放下了心头大石,只是大夫说了,厉景琛失血过多,气血有亏,现在年轻还显不出来,日后一旦上了年纪,种种毛病就全都出来了,所以一定要趁早保养。
厉景琛神色中显露出了一丝窘迫,消失得很快,忙于关心厉景琛身体的祁承轩并没有注意到。
“没什么,我现在身体很好,你无须担心,刚才只是嗓子有点儿痒,不碍事的。”
祁承轩眼前一亮,“你刚才没有称呼我为殿下,景琛,你……”
“是微臣无礼了,殿下勿怪。”厉景琛打定主意要和祁承轩拉开距离,但祁承轩步步紧逼,这距离又哪里是怎么好拉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