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小少爷要些什么,漂亮的宝石、精致的首饰还是些别的东西。”女子的声音很清透,说得官话带着一股股浓浓的异域味道,却不会让人听不懂。
“有没有蓝宝石,质地要好些的。”蓝宝石颜色沉静厚重,很适合上了年纪的妇人佩戴,厉景琛有意买回去让老夫人打一套首饰。
“有。”店家从柜台内拿出一盒子宝石。
未经过雕琢的宝石看起来低调暗沉,厉景琛拿在手中细看,摇头放下,“有杂质,不够清透,颜色驳杂。”
店家又拿出另外一盒,只是没有打开,“这个品质要好上许多,只是价钱上……”
“价钱不是问题,只要东西好就行。”厉景琛出门的时候怕祁承轩会用到钱,所以带了不少,又有后来舅舅给的,足够了。
店家打开盒子,里头不仅仅是蓝宝石,还有艳丽的红宝石和神秘的紫宝石,看品相就不是先前的能够比的,“我全要了,出个价吧!”没有想到这么一家不起眼的店,有如此品相的好东西。
看到好的宝石,好哥哥顿时心动了,红宝石可以给妹妹当嫁妆,紫宝石可以给弟弟当聘礼,雕琢好了都是极好的东西。
姜弼宁推开厉景琛,一看厉景琛就不是时常买东西的,钱再多也要省着用啊,因爹娘给他的钱始终有限,姜弼宁没有其他世家公子的挥霍劲头。在姜弼宁的巧舌下,一盒宝石五百七十两成交,还搭了一把匕首,匕首不长,只有成人手掌长短,匕首身上装点的宝石也多有杂质,但匕首铸造的不错,衬不上削铁如泥却也锋利无比。
拿着两样东西要走的时候,厉景琛在一个笼子前停下了步子,里头有着一只皱巴巴的小狗狗,三个多月的样子,软趴趴的趴在笼子里,一身黄皮起着皱褶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的蹂躏过。
“这是一位朋友给的,一共给了三只,我养了一只,一只送人了,还有一只在这儿,公子喜欢嘛?喜欢的话,可以带回去!”小狗放在这边有一段时间了,却很少有人驻足,就算是停了下来也会嫌弃小狗长得难看。养狗看的是眼缘,她觉得眼前的公子会喜欢这只小沙皮。
厉景琛弯下腰看着里头的小狗,恰在此时软趴趴的小狗抬起了同样软趴趴的脖子掀开耷拉着的眼皮,里头的眼珠黑亮,厉景琛一看就喜欢上了,“多少钱?”
“给一两银子就好。”店家未说直接送给厉景琛,她是个商人,厉景琛是个客人,当然要在商言商。
“好,我要了。”
厉景琛用毯子抱着小狗,看起来软塌塌的小狗却也有些分量,层层叠叠的皮肤上覆盖着柔软的短小的毛发,手摸上去软软的、暖暖的。“小沫儿、深儿他们肯定会喜欢的。”
姜弼宁嫌弃的看着小狗,“皱巴巴的,看起来还傻乎乎的,有什么好的,你要养小狗我可以给你弄来威武的獒犬,草原上的强者,成年了可以斗狮的。这能够干啥,傻乎乎的逗乐吗?养只威武的獒犬,在内院里还可以保护小沫儿不受欺负!”
“……”厉家内院又不是待着豺狼虎豹,厉景琛无语了半响后说道:“挺可爱的,表哥别这般说它。”
姜弼宁摊手,“好吧,喜欢最强。”
买好了东西又回到了胡家饼店,不消片刻祁承轩就回来了,身边并没有跟着他人,想来宁正昌先回去了吧。踏入饼店时,祁承轩面色还行,但当他们一众人登上马车后,祁承轩的面色就黑了,阴沉着脸掀着帘子往外看,没有要搭理厉景琛的打算。
不知是不是先前光顾着喝汤没有理会祁承轩,此刻看着祁承轩黑沉的面色,厉景琛有些心虚,想了想从包袱中拿出了那把搭送的匕首,“殿下,我看匕首不错,就买来了,殿下看着可好!”
祁承轩移了目光落到祁承轩手上拿着的匕首上,敷衍的说道:“还行。”
厉景琛笑道:“可是我看着挺漂亮的,正想送给殿下……”
“哦,那挺好的。”从厉景琛的手中把匕首抢了过来塞进怀中,祁承轩就抱着双臂靠在车厢上闭目养神,脸色没有先前那么阴沉了。
厉景琛抿嘴一笑,祁承轩就是个别扭性子,有时候哄哄就好。
姜弼宁将震惊的张开的嘴合拢,木木的挪开视线,他到底要不要告诉殿下,匕首是搭送的,不花钱。
作者有话要说:入v后第二章,这两天都会在上午十点左右发文,下个星期一恢复正常,晚上发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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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目无尊长阿芙蓉膏
临近夏日;天气越加的燥热,早晚寒凉、中午炎热,疫病易于流行,人也极易生病,加之蛇虫繁盛;易咬伤人;故端午自古就有着毒日、恶日之称,在这一日人们会用柏叶、大风根、艾叶、菖蒲、桃叶等煮成药水,用药水擦洗谓之为沐兰汤。
只是传自现今;沐兰汤已经改了形式;不沐汤洗浴;而是择一漂亮纯净的侍女端一盆艾叶等煮成的药水站在长者身边,人们依次排好队走到长者面前;长者会用洗净的柳叶沾了盆里面的水,在面前人的双手、额头、脖颈处轻轻的拂拭一下,以示驱除晦气、平安无病,算是长者对晚辈的赐福。
主持沐兰汤的是皇帝陛下,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得到赐福,而是公侯世家、官宦高门嫡支的未成年的嫡子嫡女才有机会。人数不多,也就是七八十人罢了。
厉家这一代,嫡子嫡女就只有厉景琛兄妹三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血脉所决定。当小太监过来请厉景琛兄妹三人去的时候,厉家其他孙辈,特别是在林必清面前大大受挫的厉景闫,简直恨不得扑过来将厉景琛兄妹三个打杀了,眼中的愤恨有如实质,他爹是阳陵侯,他们兄妹却没有这般的待遇,自始自终厉景闫都没有认清自己的身份。
老夫人吴氏注意到了,皱紧了眉头,要不是时间地点不同,她一定要对厉景闫加以惩戒。文人斗诗的时候为难兄弟,已经大大的堕了厉家的名声,此刻还如此拎不清的想要发作,简直就是没有祖宗规矩,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庶子养出来的庶子,就是不入流的东西!
厉景琛也注意到了,趁着他人不注意,淡淡的朝着厉景闫一笑,眼神中充满了挑衅的味道,他就是要让厉景闫明白,属于他们家的始终就是他们家的,无论大伯父多么厉害,都无法抹去身为庶子的事实,就像是厉景闫一般,不得不承认只有嫡支嫡子可以参与的沐兰汤他永远都没有资格去。
厉景闫看到了,心中的不平和愤怒更甚,厉景琛的笑容虽淡,但厉景闫从中看到了轻蔑、嘲笑,轻蔑他只是个庶子、嘲笑他无法入林必清的眼,种种的愤怒和不堪充斥了少年高傲脆弱的心,厉景琛前脚刚走,反应过来的他就当着老夫人的面将茶盏给摔得粉碎,“贱人、杂种,有辱斯文。”大声的谩骂,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宣泄心中的不满。
迸裂开来的茶盏四溅开来,有一片正好飞溅到了老夫人身边,老夫人眼神一闪,用手一挡,瓷片在保养得很好的手上划出一道口子来,直到鲜血滴落在地上大家才反应过来,纷纷惊呼慌乱。
老夫人沉声训斥,“闭嘴,还嫌不够乱吗?来人,大少爷疯魔了,送进祠堂好好静心,明白错在哪里才可出来,吴家的你一同回去,告诉大夫人她管教少爷不当,延误厉家子孙,理当受到重罚,念在她身体不适,就抄写心经、地藏经各五十遍,让她好好静心思过,还有梁氏,身为大少爷的姨娘,没有教导大少爷要有一颗平易之心、孝敬之心,送进家庙反省,待大少爷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