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属下想不出楚军会如何?”
莫说柯衍了,秦阮昕也没有什么头绪,她看着城墙下寂静的战场,似乎还冒着前日浓浓的血腥味,如此一个寂寥的战场,更像是暴风雨来的前兆。
秦阮昕闭上眼回想昨晚的沙图,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眉头一凛,暗道:不好。
“柯军头,声东击西,楚军走的是第四条道。”
“第四条道?”
“如若以其人之道,千山我军火堵,楚军便火攻,那河道我军夹击,柯军头以为楚军会如何?”
柯衍冥神一想,回道:“秦副统领的意思是河道出的小兵不过是掩人耳目,楚军会从河道两边的山下攻上来,反过来夹击李将军一席。”
秦阮昕点头,如果她是楚军,也会这么做。昨晚竟然疏忽,没有想到这一层。
柯衍急道:“是否要传令其他两路援助河道一路。”
“不可,之前那八万稻草人战时还能打击敌军士气,想必战后是骗不过楚君亦一席,楚军这么派兵赌的就是我军援兵未到。楚军十多万兵马,绝不会只攻一路,其他两路兵力稍减,楚军必定进攻。柯军头,传令千山的宋军头原地抵抗敌军,城中周转的丁军头一席支援河道一路,从半山截击,与山顶的李军头合力破楚军的围堵。”
“只派丁军头一路是否兵力太少?”柯军头心中仍有疑惑,这样用兵太险。
“柯军头不必担心,你只传令丁军头和宋军头不要强攻,先周旋拖延,再传令一路斥候城外等候,玳二皇子的援兵来了,立刻引到河道山下,河道一路楚军至多出兵三万,三路全力围剿河道楚军。”秦阮昕笃定,两天,玳彻的五万兵马很快就到了,河道之围必解。
“是。”柯军头见秦阮昕如此坚定,心中疑惑不再,立即传令下去。
秦阮昕站在城墙上,看着城外的战场,如果她没有猜错,如柯衍所言,想要大肆进攻,正城门是唯一之选,河道一路楚军更想诱得兵力,为正城门进攻赢得胜算,正城门还有一场大战。
思考间,前路马蹄声骤起,却是红云压城城欲摧之势。只见这上千匹马后拖着一辆辆着火的车朝叶城门呼啸而来,天也被烧得火亮。
柯军头急道:“楚军,楚军这是要来耗我们的石头。”
好个楚营,居然也知道这尖石器所需石头为数不多,故意来耗我们的石头,如若不用这投石机,这火势必定要烧到城墙来,楚军若此时进攻,玳军又要控制火势,又要抵抗敌军,必会手忙脚乱。秦阮昕咬着牙关,狠狠道:“射,给本将射,一匹马不准靠近。他楚军既然舍得这么多战马,我们怎能不收这份礼。”
“报。”河道探子来报。“副统领,河道敌军撤了攻势。”
“二皇子援兵来了吗?”
“大元帅从后路夹击,虽杀了敌军军头,但敌军突然来援,敌兵已全部撤出河道,三万敌军只剿了不到五千。”
不到五千?竟这么快就发现河道有变派了援兵,想是宋军头和丁军头的刻意周旋让楚军察觉有异,猜到我军有援兵,看来是自己低估楚军了。
秦阮昕脸色一沉,道:“让河道一路军头拖延住敌军,取了那敌军军头的人头来回禀我。”
“是。”
“柯军头。”
“在。”
“调派一万兵往千山一路侧面进攻,传令千山李军头正面进攻,千山一路崎岖,敌军必定不多,务必取了千山一路敌军军头的项上人头来。”
“是。”
“正城门,柯军头你亲领二万兵正面应战楚兵。”
“是。”
秦阮昕只给二万兵马柯衍,柯衍却毫无畏惧神色,秦阮昕心中赞叹,领了一万兵马策马从河道旁取道,从后方靠近出楚军大营。
既然楚军来一招声东击西,我就还你一招围魏救赵。三十六计,我秦阮昕记得比你牢。
离楚营三里处,秦阮昕传令原地埋伏,领着三百亲卫逼近楚营。
秦阮昕将敌军人头绑到一马匹上,拿出昨夜让工匠改良过的强弩,弓箭秦阮昕不擅长,但强弩跟枪差不多,秦阮昕的枪法在队里是排的上号的。
这强弩用的是上好的?木和蚕鲈丝,射程远了不说,力道也大了很多。秦阮昕射准一哨台上的哨兵,又扎了一刀让绑着人头的马匹冲进楚军军营。
片刻,楚营大乱,楚君亦和司马慕璃皆在前方作战,营中的军头见秦阮昕人马不多,来不及禀报,只凭着一腔怒气,领了兵马就出了楚营,迎战秦阮昕。秦阮昕与三百亲卫边打边退,楚军一路追打,直打到三里外埋伏处,一万兵马冲出来围剿楚军,杀了个痛快。
楚军前营,楚君亦戎装簌簌立于马上,这正面应战的玳军虽也是骁勇,只不过,再战些时分,玳军必败。只是河道一路仍是失策了。
他转向一旁的司马慕璃笑道:“军师,这回可有甘败下风。”
“哼。”司马慕璃脸色很不好看。“等他有命活到战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