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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一起吃过饭。

吃过饭老婆们都说下午还有应酬，我便让她们各自带着孩子们散了。阿珂问我下午有事情做没有，我说我倒还没有想起我有什么应酬。阿珂听出了我有些不高兴，便和双儿留下来陪我，让丫环带着儿子们去找老师上课。看着孩子们都走了，我心里有了一种失落感。都说女儿跟父亲最亲，儿子跟母亲最亲。看来这句话还真没有说错。我的一个个儿子虽然长得和我一模一样，但是看得出他们的心更贴近他们的母亲。要是有一个女儿，说不一定倒和我的心更近一些，更讨我欢喜。我这点心思，又瞒得过阿珂双儿这种聪明的女人，一眼就给她们瞧了出来。你们这些男人啊，没有儿子想儿子，有了儿子又想女儿，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阿珂笑着摇了摇头。有个女儿多好啊，你们什么时候就给我生一个吧！我趁机说道。去，说是风就是雨的！双儿听了我的话，脸颊一下子就红了，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阿珂见状偷偷地捏了我一下，我被她捏得莫名其妙，说，你干吗捏我啊！阿珂白了我一眼，说，你啊！你啊糊涂啊！双儿姐姐啊早就有了，还要你说啊！真的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我怎么不知道啊！我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把双儿抱了起来。双儿在我的怀里挣扎了一下，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向我吐了一口气，喘着气对我说道，快放我下来，别伤着了孩子！我连忙将她放了下来，阿珂伸手摸了摸双儿肚子，给双儿顺了口气，白了我一眼说道，你啊苯手苯脚地，怀孕的身子有你这么抱的吗？几个月了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我有一些着急地问道。都快六个月了。双儿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声说道。你啊粗心大意的！又怎么会留心到我们女人的事上。阿珂仍然对我不依不饶地。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双儿见我一脸的窘迫，忙替我解围道，姐姐你就别再说他了，小宝他事情多，一时半会儿没有注意到也是有的。阿珂还是得理不饶人，对双儿说道，你啊就是处出都给他担着，也不觉得辛苦！你啊，你啊，该怎么说你才好！双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珂说着说着自己也不觉地笑了起来。唉，说来说去，谁叫他是大老爷们，咱们是女人呢，女人天生就是这伺候人的命啊！阿珂见我站在一边傻愣着，便让我去厨房给双儿端了一碗参汤，看着我喂给双儿喝了方才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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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传说（125）

现在双儿又怀上了，你什么时候是不是也该再给我添一个小姑娘了啊？趁着阿珂不注意，我一把把她高高地抱了起来。该死的！快放我下来，放我下来！阿珂羞得满脸通红，使劲地揪着我的手。你答应了，我才放你下来！我一边说着一边抱着她在屋子里转了起来。美得你吧，我才不干！阿珂一边嘟嚷着一边在我的怀里使劲地挣扎着。双儿看着我们闹腾的样子，掩着嘴偷偷地笑着，我向双儿眨了眨眼，双儿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向我吐了吐舌头。笑着对阿珂说，姐姐，你就应了吧！给他生一大屋子把他这个当爹的忙得团团转，免得他一天到晚在外面拈花惹草！我不干，要生你生，我才不想再受那份罪！阿珂在我的怀里使劲地挣扎了好一会儿，见我还没有放下的意思，冷不防张口在我的手腕上恨恨地咬了一口。钻心的疼痛，使我一下子松了手。血，亮亮地冒了出来。看着血红的液体，在我的手上丝丝地往下滴，屋子里的人一下子全蒙了。好一会儿，双儿才慌乱地叫丫环去给我拿刀伤药，我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阿珂给我咬的。看着殷红的血水，像线一样地滴在地板上，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地垢了起来，我的心咯噔地响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双儿要给我包扎伤口被我一掌推开了，当我茫然地走出屋子的时候，我听见了阿珂的哭声。阿珂的哭声里充满了怨恨，落在我的耳朵里像刀子在我的心口上扎了一刀。我不知道血在我的身后留下了怎样的线条，但我知道我是听着血水滴哒的响声，倒在院子里的。

我倒在青石板上不知道怎的，就恍恍惚惚站了起来。我看见双儿惊慌地从屋子里冲了出来，几个下人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一个穿着蓝布衣服的下人将我背进了我刚才出来的屋子，我被舒展着四肢直挺挺地放在了阿珂的床上。阿珂张大着惊愕眼睛呆呆地看着双儿忙着用一根丝带紧紧地勒住我手臂上的近心端。医生来得很快，我的动脉血管破了，医生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给我包扎好，末了医生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说，好险！幸亏夫人懂，不然爵爷就……医生没有把话下去，但屋子里的人似乎都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医生开好药方，双儿赶紧叫人去药房抓药。韦爵爷失血过多，一时半会醒不来，二位夫人也不要着急，爵爷吉人自有天象，只要安静调养，估计用不了几个时辰爵爷就会醒来。医生交待完了，便要起身离开，却被双儿给拉了出去，低声说了一些什么，医生唯唯偌偌地走了。双儿回到屋子里，招呼下人什么都不要说，各人该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等下人们都出去了，屋子里一下子空了。残白的我静静地躺在床上，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染红了，床上的床单上有几点新鲜的血迹很是醒目。许久没有说话的阿珂，这会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一颗颗粗大的泪水，从她的面颊上滚落了下来，砸在我的脸上，在我的脸上滑溜了几下，便全都湿在了我脸下的被单上。双儿给我擦着阿珂砸在我脸上的痕迹，擦着擦着自己也跟着哭了起来。看着女人的泪水砸在我的脸上，蹲在躯体旁的我伸手去接那些泪水，一颗颗椭圆的泪水，从我的手心里像掉沙一般地全漏了。我的眼睛不知不觉地湿润了，湿了的眼睛一下子变得模糊了起来。恍惚之中，我看见我躺回了我的躯体，阿珂圏缩在我身旁的身子这会儿已经成了蛇。成了蛇的阿珂在我的瞳孔一点点地紧缩着，阿珂的身子越来越小，成了一个花色的蛋壳。蛋壳的表面湿湿的，仿佛波的一声轻响，花色的蛋壳慢慢地开裂了，一个尖尖的脑袋带着几丝亮晶晶的粘液伸出了蛋壳，很快她的整个细长的身子爬出了蛋壳。白亮的皮，青花花纹在我的瞳孔里成了胀大的球体，一下子爆裂开来。跟着世界没了，陷入了无知无觉的黑暗，所有的恍惚像风吹的泡沫，飞了，散了，没了边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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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传说（126）

我醒来的时候，屋子只几枝白亮的蜡烛在窗格子上像人一样一跳一跳的。试着睁了睁眼，白亮的光线在黑黑的屋子里特别地刺目，我努力地张了张眼，屋子里的光线方才暗下去，成了浑黄的色质。身子几乎已经僵了，全身上下麻疼麻疼地，像是仓库里的棉虫钻进了我的四肢，这种钻心舒骨的感觉让人不由自主地咬牙切齿。好不容易可以挺起身子了，手臂又钻心地疼了起来，湿湿的液体从我的伤口渗了出来。赶紧将身子靠在床栏上，浑黄的线条在我的女人身上勾勒出了许多不同的阴暗面，我的女人疲惫地趴在床沿上睡着了。轻微的呼吸，在安静的屋子里像蜜蜂张开翅膀扇动空气一般。女人脸上的泪痕，像蜗牛爬过白玉的表面留下的一条条银亮的痕迹。一条条银亮的痕迹，在脸的平面上，时不时地交织在一起，看得出泪水不断地重复过程。女人的眼通红通红，很像现代女性画的眼影，眼睫毛一根根黑亮黑亮的，几颗未散的泪珠儿像串珍珠一般地串在上面。在蜡烛的光线里，湿湿地亮着。我的女人，就这么守着我，守了我一夜。曾几何时我在二十世纪的生活中有个这样的女人为我守候一夜，除了我的母亲愿为我如此付出，再没有了。想不到我在十八世纪里竟然有了这样朝思暮想的女人，我还有什么好怨恨的呢。珍视吧，无论她是在过去还是未来，历史与时间又能够说明什么呢。存在，便是我所处在我的一切空间和时间。胸中那口怨气，被我长长的一口气吐了出去。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让我精神大振。我试着将床上的被子小心地披在阿珂和双儿的身上，连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没有办法我只好侧着身子爬下了床，将被子轻轻地披在她们的身上。做这件很平常的事情，竟然让我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了起来，心中有一种渴望，渴望用自己的热度去温暖她们的冲动。

蜡烛在屋子里旺旺地燃着，手臂上的伤口似乎张裂得很厉害，疼的感觉很是强烈。口很渴，干裂的滋味像蛔虫在我的心里躁动不已。我试着去拿茶几上的茶杯，茶杯在我的手里跳跃了几下，翻着跟斗地落向地板，我的心一下子像悬了一块石头，啪的一声闷响，我的心猛地闪了一下，整个屋子都惊醒了。看着我的女人，慌乱地惊醒了，令我懊恼不已。你醒了啊！女人顾不上自己酸疼的身子，见我醒了高兴地抱着我欣喜不已。阿珂看见了地上碎了的茶杯，忙起身给我倒水，看着女人慌慌张张地拉开门跑出去倒水，我的喉管哽噎得很厉害。双儿给我抹了抹眼角上的泪水，叹了一口气说，你别怪姐姐，她是无心的。我点了点头，她是我的女人我又怎么会怪她呢？当初她比这还厉害哪！我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双儿见我笑了起来，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伸出她细滑的舌头舔了舔我干裂的嘴唇。女人的嘴唇像软玉一般柔和地贴在我的唇上，让我不由自主地吸吮了起来。我的唇湿了，口更渴了，手也湿了。阿珂在走廊上跑动的步伐很快，噗踏噗踏的声音，每响一下，我的心就重一份。阿珂进来的时候，气喘吁吁的样子很好看，红扑扑的脸蛋像熟了的苹果。大老婆，看看你的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快过来让老公我亲一口！女人愣了一愣神，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不要脸，猴子屁股你还亲！双儿大笑着从阿珂的手中接过茶杯，阿珂看着我笑笑着，泪儿就流了出来。女人擦了擦流泪的眼睛，两眼红红地走到我的身边，在我的脸上重重地亲了一下。该死的，你真是个无赖！哈哈哈，双儿，你瞧瞧我们俩谁是无赖，又哭又笑的，黄狗滮马尿！阿珂伸手捏了一把我的脸，眼睛亮亮地盯着我，就这么长久地看着，屋子里静静地，烛台上流满了蜡液，白亮的蜡液一层层地垢了起来，构成了像急流淌过后留下的高度。门被虚掩着，双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离开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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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传说（127）

看着看着，阿珂的眼睛忽地像蜡烛一样地燃起了雄雄的火。雄雄的火焰从阿珂的眼睛一直烧到了我的身体里。阿珂和我的身体成了一体，雄雄的火将我们都烧成了蛇。

早晨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已经白亮了。蜡烛燃烧过后流下的残迹，在烛台上像琥珀一样地摆着。太阳的光线被吸到了琥珀的光泽里，散射出来的效果在我的眼睛里让我有些旋晕。阿珂睡在我的身上，像一条白鲢鱼儿。小脸蛋枕在我的胸脯上，脸蛋上的小酒窝跟着我的呼吸十分有节律地笑着，粉红的嘴唇有些肿微微地向上翘着，几滴鼾口水在嘴角挂着，我的胸口被她弄得湿湿的。看着她睡着了的样子，我真有些舍不得吵醒她，昨晚上我们太疯了。太阳的光线渐渐地有了温度，丫环们还没有进来。想是双儿给她们打了招呼，好让我们多睡一会儿。阿珂伸了伸脖子，眼睛半眯着，一双小手在我的身上摸了摸，寻着了我的嘴唇，便伸直了脖子贴了上来。见她醒了，我便指了指她露在被子外边的屁股，大笑了起来。女人十分恼怒地翻爬了起来，说，你啊，死样一个！女人给我穿好衣服后，就叫丫环们把早点给我端来。

吃完早点，双儿就带着其他几个老婆来给我问安。老婆们似乎都知道了我受了伤，但是当着阿珂的面谁没有提我是怎么受伤的，连公主都只是带着儿子给我问了好，陪着我吃了几颗甜枣，和着其他老婆们说笑了一番便说皇后娘娘召她进宫，她要马上赶过去。看着七老婆带着孩子离开了，其他的老婆却没有要走的打算。阿珂便提议大家一起去出去找乐子，屋子里一下子闹腾了起来，都说好。看得出老婆们都是喜欢热闹的。说走就走，女人们赶紧回房去收拾了一番。既然出去是找乐子就不要去什么园子，要耍就走远一点，最好去附近有山有水的地方，最好还要有点气势。既可以登山还可以赏风景，玩起来才有兴致。女人们不约而同地说道。既然这样，那么咱们便去八达岭。我想了想京城附近要有山有水，还要有气势就非八达岭不可了。有了目的地，阿珂便叫管家立即去准备车马和食物，特别要管家一定要给双儿弄一辆舒服一点的马车。双儿说她要和大家一样都骑马去，她不坐马车。要是闪了孩子，可有你好受的。女人们听说双儿又怀上了，都说我偏心，她们也要再怀一个。说着说着不由地大家都乐了起来。三老婆看了看我和双儿，对我说道，既然双儿有了身孕，我们大家还是都坐马车好了，路上也好有个照料。我向管家点了点，管家便按她说的去忙活了。

（四）

管家给我们弄了四辆宽大的马车，四辆马车全是清一色的大白马拉着，车夫都穿着府上统一了的蓝布衣服。待女人们都上了车，四辆马车飞快地在跑了起来。车夫的技术很不错，车跑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一点都不颠簸。我和阿珂，双儿坐在第二辆车上，三老婆和四老婆坐在第一辆车上，五老婆和六老婆跟在我们的后面，她们的后面是下人们给我们准备的食物和被褥。管家和几个家丁在车队的两旁骑在马上跟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了京城，向北走上了官道车有点颠簸，车夫放慢了速度。马蹄铁敲打着石板的声音哒哒的，很是响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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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蛇传说（128）

车行了一段距离，女人们都把车上的帏帘挂了起来，一个个将头身出了车外，时不时地伸手从路边采一两朵新开的野草花儿。春天里的京郊很是漂亮，山花花满山坡地开着，碧油油的草儿横着竖着地铺满了大地。不时地从路边的山涧里传来流水叮咚的声音，时不时地从林子间里飞出几只好看的蝴蝶栖在我们的马车上，倒是不怎么怕人。女人们的功夫都很不错，打闹着在车上跳来跳去的，直看得过路的人们目瞪口呆。双儿趁我不注意也跳了出去，伸手抓了两只花斑蝴蝶进来。两只受惊的蝴蝶在双儿的手上，展了展漂亮的翅膀，两根细细的触须转了转，偏着小巧的脑袋打量了我们一会儿，方才从双儿摊开的手上轻盈地飞了起来。马车上有足够的空间供它们展动翅膀，两只蝴蝶在我们的身边，团团地飞了一圈，最后竟然落在了女人的头饰上不肯走了。这蝶儿还挺有人味的，说不走硬是不走了。我不由地打趣地笑了起来。你懂什么？这蝶儿本来就是人化的。听过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吗？梁山伯，祝英台怎么会没有听过呢。不就是说男女之间的爱情悲剧吗？你知道？还真看不出来啊学问有长进了！阿珂故作惊讶地瞧着我。这也叫学问？那我的学问可大了。是吗？你瞧他还挺自信的啊！阿珂和双儿打起了哈哈。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这个丫头也不知道她又要搞什么鬼。真那么自信？不怕吹牛皮吹破肚皮！这怎么叫吹牛皮，我可是铁板子上钉钉子，一个钉子一个眼─稳当当的。那好我问你，你说这两只蝴蝶谁是梁山伯，谁是祝英台？啊……！这？阿珂的话让我大吃一惊。你说它们就是梁山伯，祝英台？不会吧？我指了指她们头上的蝴蝶，难以置信地看着阿珂。是啊？怎么分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