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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第2页)

梅清脚下才一动作,忽然体内真元发动,才一流转,便觉得自己异状,连忙深吸一口气,手抓门框,硬生生地定住身形。他只觉得周身如焚一般,一颗心跳得如要飞将出来,不敢多呆,连忙僵硬的转过身,蹒跚地行回屋内强自坐下。

虽然梅清体内道基已定,元气充足,但这份绮念乃是自心而生,神意之感,真元转动,也是化之难去,作用不大。或换了其他修道之人,遇上这样的情景,自然明白是心魔之劫,只怕立时不吓个半死。梅清自来也不明所以,还道自己生了不该的心思,反倒暗暗自责,强自忍耐,硬逼着自己从面前随手抽出一张手稿来,压着浮动的心意,去看其上字迹。

看了几眼,梅清便已经明白这是什么东西,其上写的大多玄奥无比词句,似是一种修炼的法门。看完这一张,他也不急着眷写,而是又取了一张来又从头看去。书写之人的书法颇有不规范之处,其中几个字,他也难以判断准确,因此须得看过一定数量的稿件,方能有个准确的认识。

一旦进入这样的工作状态,梅清的心神登时便凝聚起来,身体上的燥热也不是十分明显了。只是仍然时不时地浑身燥动,他也只好强自忍耐,就这样坐在位上不动,直直地看了一下午,好容易才挨到天色将晚。

“公子这份敬业之心,可当真难得呀。”闻得声音,梅清抬头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碧真竟然到了门口,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刚才一心工作时还不明显,这一次再见碧真如玉的面庞,梅清只觉周身的炽热冲动一下子再次腾然而起,比起上次来还要剧烈几分,若不是他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连忙收摄心神,怕就要当场出丑。饶是如此,梅清案下也伸手紧紧地抓住了案板,强自定住自己微微颤动的身体。

碧真却视而不见,只是轻声细语地向梅清解释今日梅清来时已是午后,待他日来时,却须一整天的时间。因为道观中只备有素斋,若梅清吃不顺口,明日且请自己备下饭食。今日乃是五丙带了马车送来,只是此地距离其家中路途尚远,劝梅清备马而来,今日观中暂有马相借,勿需挂怀。

总之唠唠叨叨了半天,总是说个不住。虽然这位碧真人形象赏心悦目,声音更是柔和动人,但梅清看在眼中,听在耳里,却如受着世间最难熬的刑法一般。好容易待其告一段落,梅清立时抢着言谢,随即便拱手告辞。

只是他一抢着站起来,随即身体一僵,然后便见他身体直挺,收腹协肩,两腿机械迈步,如同一具僵尸般挪了出去。直到拐出了院门,他才长长出了一口气,弯着腰快步向大门走去。

后边看着梅清背景的碧真人,此时还哪有半分冰容冷清的玉人形象?只见她正在偷偷笑着自言自语道:“没想到还挺能忍嘛。唉,看样子倒不是个坏人呢,只是既然打了赌,可不能输了阵,看你能忍到几时!”

梅清骑了马,一路颠簸回到府中,只觉得痛苦不堪——不是他骑不了马,虽然说骑术不精,但这段路也还难不住人。但不要忘了梅大公子在道观中惨遭折磨。古人言道若有人生了不该有的异念时,上天惩之,化而为石。梅大公子虽然没有真正化而为石,但身体中某一部分,却是真真正正的石化了……

所以这段马上颠簸,自然是痛苦不堪,就算比起传说中那“骑木驴”的酷刑来,也相差不远了。

好容易到了家中,梅清跳下马来,急着和门口老张打了个招呼,急哄哄地进了府中,见了朵云和五儿,心中火烧得更是热烈。总算挨到上了晚饭,胡乱吃毕,也没心思去散步咏凉了,直接便把五儿支走,拉着朵云进房去也。

朵云初时还有些不明所在,待见少爷急吼吼地将自己抱到床上,更觉得少爷面红耳赤,口中气息都有几分发烫的感觉,不由纳闷平素里都温文尔雅的少爷,今天不知怎么地忽然急色起来。若是往常,朵云自然千肯万肯,只是今日却是不巧,朵云心中不由一沉,脸上便现出几分不自在来。

梅清心中虽急,却不同那一味只顾自己爽快的混人,见了朵云脸色,知道朵云不甚情愿,手下登时便缓了下来,轻轻揽住朵云道:“朵云,怎么了?”

朵云听着梅清温和的语气,反倒更加伤心,虽然强自忍耐,眼中泪水却已经泫然欲滴。

第一卷 七星古砚 第二十四章 焚身以火

梅清一惊,心中欲火一霎时便冷了下来,连忙捧过朵云的脸庞,深深看着她道:“朵云,究竟这是怎么了?”

朵云低下头,支支唔唔两声,却是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梅清心中疑惑,忽然看朵云面色略有异状,鼻端更隐隐闻到一些特异的气味。他此时道法得成,五感过人,感觉自是极为灵敏。心中一动,便明白过来,轻轻地扶了朵云躺下,拉过被子来,遮在朵云身上,自己却靠在她身边,轻轻抚摸着朵云光洁的脸庞道:“傻丫头,是不是信事来了?”

朵云见梅清这么柔声细语地对自己说话,更感其适才温柔举动,眼中泪水一下子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哽咽道:“朵云没用,这些天少爷都是自己休息,好容易今天想……想要了,偏偏奴婢不争气……”

梅清轻轻笑着道:“傻丫头,这有什么争气不争气的,不都是这样么。这几天你身子不舒服,便不要多动了,一会叫五儿将那热水皮袋拿来给你晤着,好好休息就是了。咱们日子还长得很,难道还差这一天两夜的不成?”

听着梅清轻言细语,朵云渐渐止住了泪,一双眼中犹中泪花,怔怔地看着梅清一脸关怀的表情,便如痴了一般。待听到梅清说到热水皮袋,才不由“嗤”地一笑道:“真不知少爷是怎么想到这么个东西的——不过可是真挺管用的。”

“少爷我生而知之,当然是要管用了。你就不用多想了,好好歇着你的吧。”梅清轻轻哄着朵云道。

忙了会子,将朵云哄得睡下了,梅清自己却是欲火焚身,无计可施。刚才虽然见朵云伤心时一时忘却,但现在自己一人独守,这份火却烧得格外热烈起来,翻来覆去,折腾良久,还是无法入睡。

左右无法,梅清只得一咬牙,坐起身来,按着那日在太清宫中蒙胖道人传授的身法,试着打坐修炼,看看是否有用。那道人讲了半天“慧剑斩情丝”的道理,想来总应当有些用处才是。

才调息数过,双目神光依那道人所授之法内敛,神意直达下丹田内真元气旋之处,不即不离,温守不动,片刻之后,果然觉得心情平复如初,渐渐达到似有似无之境。

一见此法果然有效,梅清心中不由一喜。只是神思一动,便无法保持那般清静的状态,一下子周身又觉得燥热起来。正当此时,又觉得身外紫焰乍然腾起,刮杂杂直向身内烧来。这一番可说紫焰燃于外,欲火攻于内,内外夹功,这番火势比之以往来得更是加倍的猛烈。

梅清无法,只得不为所动,咬了牙苦苦支撑。心道既然守一持正,便可平息欲火,那紫焰往日也都化得熟了,管他内外,我只以一法化之。因此只管守了神念,任那气旋一点点将紫焰抽丝般缕缕消融而尽。这一番行法,比之以往用时多了些,待得紫焰欲火尽皆化尽,神意离体而出醒来之时,才发觉窗外天色已经放明。

梅清这才发觉自己居然坐在床上打坐了整整一夜,虽然坐得长久,周身却毫无不适,双腿也无麻木之感。那等欲火焚身之感已经消去,只觉周身上下,轻松无比。

梅清不由大喜,早知如此,在仁圣宫中何必苦苦忍受那半天,又在路上受了一道的罪。看来胖道人传的这修炼之法,自己虽未学全,但却有妙用,哪天须得再去太清宫一行,当面谢过那位仙长,最好再随其修炼更深一层的大法,想来更当神妙。

只是若那诏狱中的胖道长有知,梅清对自己生出感激之心,更决心随自己修行的话,肯定是避而远之,敬谢不敏了。才教了这位公子一点东西,收他几两银子,便给打入诏狱,生不如死;要再教他点别的,那还不直接死无全尸了么。

梅清心情甚佳,早上起来又哄了朵云几句,洗漱完毕用过早点,便又骑了昨日的马直向仁圣宫行去。昨天时还动过心思是不是要坐轿当差,但经昨晚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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