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朵大朵大朵的飘在天空,如一朵朵柔软的棉花糖,在九重天外的时候不觉得有多美,可是坐在凡界,仰望蓝天白云,却着实有一番不一样的心境。
可能只是因为怀了仰望的心境,所以才觉得眼前简单的蓝天白云,竟可以美的如此纯粹。
想了很久,觉得青逸说的果然有道理:若是真的喜欢了一个人,就愿意将自己放低,不自觉地做出让步,可以迁就他到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地步。
你先行放低了自己,再看他,即使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人,便也显得遥不可及了。
我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道,玄裾,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无条件迁就他,若是不成,便再也不纠结,放手做回那个洒脱的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莫崖的筒子不要着急,莫崖快要出场了——
☆、明星煌煌
太阳一点点的西沉下去,从一个红彤彤的火球,到漫天烧的绯红的火烧云,再到天边的一条红线,一点点暗下去,到完全消失殆尽。
就如同我的心情,一点点,一点点的沉下去。从炽热,渐渐变凉。
当最后一缕斜晖消失在山巅的时候,我倏地站起身来,几乎是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留住那最后一抹余辉。
然而,天色终还是完全暗了下去。
胤川也终是不曾回来。
青逸原来跟我说,年少轻狂的时候被骗几次没有关系,傻一次也不可怕,总归就当成长的教训罢了——
可是,面对胤川,我傻了一次又一次,从来不曾悔悟。
直至清冷的月辉洒下来的时候,我还在云头之上。
昏以为期,明星煌煌。
天空如墨玉盘凄冷的点着几颗不算明亮的星星,我跌跌撞撞的从云头飞到悬空谷内,已经人去屋空,唯有几个身着天青色道袍的小童子在打扫着殿内的狼藉。
我抓着一个便问,声音因为激动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人呢,人都去哪了!”
小童子被我吓的手中的扫帚都差点扔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回道,“神尊、神尊和殿下他们说,说神后动了胎气,都、都去了无春谷——”
胎气——
听到这两个字,我脑子有些发懵。
我拽过小童子的手结了个浮生咒,这童子地位较低,只能在殿里角落的位置远远的瞧着,所以我的视角很是模糊,但也足够我看清楚茹素微凸的小腹,胤川神色慌张的为她扶脉,然后抱起她,连着萧夜,白泽,赤言一行人均急匆匆驾云而去——
我苦笑,心里没有痛的感觉,只是有些自嘲。
每一次,他都言之凿凿的说他爱我,每一次,他都选择茹素弃我而去,我怎么还能傻到下一次还想相信他——
脚下踉跄一下,身形微晃,被身边的小童子扶住,“尊者,你没事吧——”
我摆摆手,嘴角无奈的向上扯扯,“无妨,只是有些累了,想回家了——”
强求不来的人,便随他去吧。
胸口有些涩涩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心中荡开去,感觉荡的整个人连头脑都不太灵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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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是回到我曼陀殿好好饮上几缸酒,然后痛快的闷头睡上几天,然而听到耳边有男子声音似是有些不满的质问,我才恍过神来,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的走来了龙宫。
“你怎么来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面前的人身披铠甲,手执长矛,浓发虬髯,怒目圆睁,皮肤略略有些黝黑,可能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皮肤很是粗糙。他看见我颇有些气的咬牙切齿的模样。
我四下打量了一下才突然想起来,今日正是莫崖从南海凯旋的日子,眼前这正殿中盛大的酒宴场面,应当是东海水君为他们接风洗尘的庆功宴。
原本丝竹声声,觥筹交错,欢声笑语的酒宴,因为我的一露面,瞬间安静了下来,殿内无数双眼睛齐刷刷的盯在了我的身上。
身旁另一个坐在主位上的人起身,呵斥了那人一句,“封朔,休得无礼!”眼前说话的人倒是比方才说话的人斯文一些,脸上挂着个疏离的笑容对我抱拳道,“左副将心直口快,”一时间失了礼数,还请太子妃不要见怪——”
我对这两个人略略有个很浅的印象,貌似莫崖那天在沧栖殿领兵,一左一右的两大将军便是这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