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燃着沉香。
珠帘后,凤烟烟正在看一副画像。
画上的人物描绘得栩栩如生。
大红的衣裙,如火如荼,衬得肌肤胜雪,她微抬了手,将画轴卷起,红唇轻启,说出来的话格外媚,“也好,太吵闹了,总会惊扰我店里的客人。记得离店里远一些。”
凌雪颔首,就要领命办事。
可还没等她出房门,先听到了一声呵斥,“住手。”
是戚染染喊的。
凤烟烟翻着账簿的手一顿,抬起眼来。
显然也是听到了那声斥责。
她的眼型偏狭长,双眼皮很深,层次分明,内眼角稍稍向下,眼尾向上轻扬。微微眯起眼睛时,千般撩人万般风情萦绕眉梢。
“姑娘。”
“嘘。”凤烟烟呵气,起身挑开了珠帘,打开了窗,半倚着,刚看到外面的情形,“瞧了再说。”
凌雪:“……是。”
此时,本该在二楼雅间的戚染染已经冲到了楼下。
她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但看到这种不平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宇宙。
尤其看到奄奄一息,血迹蔓延的玉娘,她更怒了。
就没见过这么欺负人的!
“你没看到她不想跟你走,居然还这样拉扯!她头上有伤你看不到?”
大庭广众之下,孙建兴本就心虚,一看到有人冒出来,咋呼地吼了一嗓子,“你哪里来的?居然管你孙大爷的闲事。我管教我的妻室,与你何干!”
戚染染看到他嚣张的嘴脸心里泛冷,“就算她是你妻室又如何!是你妻子,你就应该好好对她。”
孙建兴‘呸’了一口,“你懂个屁,这就是个丧门星,自从娶了她,我就没好过过,若再不发卖了她,我后半辈子都得折在她手上。”
戚染染的现代思想根深蒂固。
她不信什么丧门星,更不信命。
玉娘头撞了一下,疼得要死,偏偏她没能死成,还留了一口气。
听到有人为她出面,就像是面前终于让她看到了一丝光。
颤颤巍巍地伸了手,有气无力地央求,“姑娘,求求你……帮帮……”
玉娘意识几近昏迷,已经不能完整说出一句话。
还还没等她说完,身上又挨了孙建兴一脚,“你这婆娘到现在还在败坏我名声,看我不收拾你。”
戚染染急了:“明明是你好吃懒做,还贪赌,久赌必输。难道还是她架着你去了赌场,让你输光了家当?”
孙建兴一被说,急红了脸,“你……谁准你过问我的事。”
“你的事谁不知道。”
戚少宇见妹妹为人出头,肯定不能让妹妹孤军奋战,在妹妹冲到楼下的时候,他立马也跟了下来。
孙建兴不认得戚少宇,但一看他俩的穿着,立马认出这是有钱人。
眼睛一转,仰着脖子叫嚣,“行,你们想为她出头是吧!那也成,既然你们这么愿意做好人,给我一百两,给了我银子,我把她给你们。怎么样!”
眼下在凤鸣楼,他不好久留。
淬了一口后,又说,“看她这样,说不定救一救还能喘口气。”
戚少宇瞠目结舌,笑了,“一百两?笑话,寻常死契的丫头小厮都够买二十个了,你还真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