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廖走进一家画廊。
里面装修简陋,冷冷清清,没有顾客光顾,看来生意不好。
洁白的墙壁挂着十几二十副油画,长宽不一,有大有小。有的是风景,有的是静物,有的是肖像,色彩运用、线条勾勒都不错,作者的技法功底可以称得上高超,只是内容太过死板,没带上什么感情,自然不会有太好的作品。标价也很便宜,幅度在一百至三百元之间。
一位扎着马尾辫,打扮清新的中年女人迎上来,神色带着疲惫和对生活的无奈,笑问道:“先生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我们詹妮斯画廊不仅有优秀的作品出售,还可以按照您的要求绘画肖像或是任何题材任何风格的画。”见老廖穿得犹如翩翩浊世佳公子。很有钱很骚包地模样,女老板认为金主来了,言语十分恭敬。
“我需要一幅画当做礼物送人,但是你这里展示的作品不太令人满意,就好像流水生产线下来的东西,很死板,不太让人感兴趣。”廖学兵装什么像什么,一幅名家派头,“就看这幅《多瑙河畔》吧,我都不知道你要表达什么。看起来描写的黄昏景色,却用上了冷色调,画面有点脏,看了只会让人压抑,完全提不起购买收藏的念头。”
女老板的生意不佳,画廊接近倒闭的地步。暗想任何一位潜在的顾客都不能放弃,便笑道:“尊敬的先生。外面都是不成熟的作品,让您见笑了,请随我到里面来好吗?一定有您满意地东西。”
转过一道门,里面骤然亮堂起来,几个木架上架着未完成的作品,画笔、颜料散乱一地。角落里堆放着一大堆画框。原来这是她的画室。
“请问先生想要送给什么人?”
“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不过你这里都是未完成的作品,似乎不太合适吧?”老廖感觉上当受骗,又见她神色如常,说不定珍藏着什么好东西。
“是为了爱情吗?我有一幅油画一直找不到好的买家,我想您一定独具慧眼地。”女老板在画架堆里翻找。小心翼翼取出一个用白布包得很好的画框,“请稍坐片刻,我为您倒茶。”
“不需要了,打开看看好么?希望能比外面好一点。”
拉掉白布,廖学兵地眼睛放出光芒。油画上。周围暗淡的天空,一轮弯月挂在东角。朦胧迷人,一男一女并肩坐在草地上,只看到背影,在他们的前面,小河静静流淌。
温馨的场面透画而出,淡淡的初恋情怀扑面而来。一种很平静的感觉,仿佛世间地喧哗和繁华都离他们远去,只剩下亘古不变的明月、河流与爱情。作画者观察的角度很模糊,好像既是一个忧伤冷静的旁观者,又像画中温暖的主角。
只看一眼,便再也不能移开视线,自己似要跳进画中一般,化身为那个男主角。这幅奇妙的画让人涌起强烈地代入感。
“多少钱?”老廖头也不回的问。
女老板有些迟疑:“两千,不,不,一千五百块好吗?这幅画足足画了三年,用尽心血,令人失望的是,没有人看得上,我也一直舍不得卖。但是画廊资金周转不灵,迫不得已,我相信您一定识货。”
“画里有故事吧?”
女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是的,您的眼光真好。那是一段伤感地回忆,当时我遇到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虽然最后他还是永远地离开了我。这幅画是永恒爱情的纪念,忍心出售,是因为生活上难言的苦衷,不然我绝不会买的。”
廖学兵终于正经地看着这个女人:“你让我敬佩,画里蕴满真挚的感情,不是普通画家随便就能画出来的。它的价值不是一千五百块,而是一千五百块的一百倍。我很奇怪,你的水平很高,为什么落到如此田地?”
女老板苦笑一下,说道:“我没有任何名气,作品没有在任何比赛中获奖,这就是最重要的原因,而且画廊的位置不对,但门面的租金还算便宜。”
外面大街上乱七八糟,活像是个大集市,发廊、修理店、杂货店,有的甚至在街边铺块油布摆摊,人员来往复杂,说不定还有小混混隔三差五来手保护费,这样的地方能有好的买家才怪。
女老板的境遇触动了乐善好施的廖大善人。身上没带够钱,倒也不尴尬,打了个电话让管家泰瑞希尔派人把钱送过来,笑道:“你的画廊生意不是很好,是否考虑过另谋一份职业?”
女老板摇摇头:“我不学无术,除了画画以外什么都不会,找不到工作。”
仆人的工作效率很高,很快便开着名贵的跑车提着一箱钱过来,崭新的十五万元钞票放在女老板面前。
女老板惊慌不安:“这么多?您是不是打算买下我的整个画室?”
“我已经说了。《永恒爱情地纪念》是你开价的一百倍。”廖学兵找张白纸写下自己的名字,说:“如果对目前的生活不是很满意,你可以拿着这张纸条去银天娱乐公司找总董事长劳朗明,他会让你获得一份好的工作。银天公司可能需要画家为他们的电影、唱片画封面和海报。”
包好画,精神不是很集中的老廖在上面写道:“送给我的苏冰云。”本来是要写李星华,但心里一直记挂着那个名字,恍惚之下写错,竟然没有发觉。
……
在外头折腾了两三个小时,学校已经开始上下午课。
返回办公室,把画放到桌子上。整个人躺进椅子里,两脚一蹬,伸了个大懒腰。
“咦,小廖,想不到你对我们的苏大美女贼心不死啊。”不知什么时候,一大堆人站在旁边端详包装布上的名字。口中啧啧有声,宋玉浩还拿着放大镜凑得很近。如同古薰店里地专家,眼睛瞪得老大,说:“没错,名字就是苏冰云,确信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