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部长继续说道:“活口里面,有顾明堂一个。”
小丁猫一挑眉毛:“把顾明堂先关起来。”
陈部长怀着哀恸的心情,在确定自己的寡妇妈躲在地窖里逃过了一劫之后,便带着一队兄弟,扛着步枪和铁锹,押着三名战俘往城边走。战俘之一是个十八岁的毛头小子,陈部长在县中读高三的时候,毛头小子正好读高二,两人还在一起打过篮球。毛头小子把陈部长等人带到了城边几座新坟前,喃喃的说道:“就埋在这儿了。”
陈部长一愣:“你们这么好心,还给她们立了墓碑?”
毛头小子连连摇头:“不是给她们立的,她们是——”
陈部长此刻也看清了墓碑上的字样。转身用一把刺刀抵上毛头小子的眼珠,他面目狰狞的问道:“说!她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毛头小子吓得一动都不敢动:“是、是我们陈司令下的命令,我可没碰过她们,是陈司令身边的人——”
陈部长手上用了劲:“别他妈啰嗦,我就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把她们给祸害死的!”
毛头小子打了结巴:“是先、先轮奸,后来就开、开枪扫射。我们也死了好几个人,陈司令说要把她们压在棺材底下,给牺牲了的同志们垫、垫棺材。”
陈部长一刺刀就捅出去了,直戳进了毛头小子的脑子里。然后对着身后的弟兄们一挥手,众人放下步枪抄起铁锹,开始挖坟掘墓。
在陈部长忙着处决俘虏安葬烈士之时,无心给苏桃弄到了一双搭袢的小布鞋——他和苏桃都没有布票。没有布票,就买不到布制品;幸好他脑子活络,用粮票和人换了布票,又用布票去买了鞋。两人回了与世隔绝的小宿舍里,苏桃换了布鞋来回走了两趟,又跺了跺脚,高兴的告诉无心:“不大不小,正合适。”
坐在床边抬起双脚互相磕了磕,她继续对着无心笑:“真凉快。”
无心靠墙站着,很怜爱的看她:“晚上我们打壶热水回来,让你洗个澡。”
苏桃欢喜的点头,又对无心说道:“我给白娘子也洗一洗。”
无心当即摇头:“他就算了。”
白琉璃把脑袋搭在苏桃的大腿根上,恨恨的瞪了无心一眼。
154 所谓天人
无心因为和苏桃睡一间屋,遭到了全走廊所有男性的敌视。无可奈何,他只好去找小丁猫,借了一只暖壶和一只水桶。
吃过晚饭之后,无心打了两暖壶热水以及一大桶冷水送进宿舍,又从外面锁了房门,让苏桃自己留在房里洗澡。挎着书包装好白琉璃,他走到了楼后的僻静处。从体育器材室的遗址上搬来一块水泥墩子,他稳稳当当的坐好了,打开书包先抻出白琉璃,再取出薄薄的半册残经。白琉璃精神焕发的在他面前盘成一堆,一个脑袋昂了老高。
面对着对方一双炯炯有神的黑豆眼睛,无心压低声音说道:“白琉璃,原来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妖怪,但是现在,我怀疑我是搞错了。”
话音落下,他一抖手上的残经:“它的名字,叫做《本事经》。你知道我做过许多年和尚,基本没有我没读过的佛经。《本事经》我肯定也是念过,虽然我后来全忘了。不过忘了也没关系,因为原来念了也白念。”
白琉璃有点走神,感觉无心像个老糊涂,啰啰嗦嗦的不进正题。
无心伸手一托白琉璃的圆脑袋,郑重其事的说道:“白琉璃,我发现我可能是个天人。天人你知道吧?六道轮回里面最高级的一道,就是天道。活在天道中的生命,就是天人。”
白琉璃刚刚百无聊赖的一吐信子,骤然听到“天人”二字,因为啼笑皆非,以至于信子吐出之后忘了收回。
无心兴致勃勃的翻开书页:“你看,经书上说第一,天人寿命长,具体的我就不念了,反正里面普普通通的天人,都能活个几百万岁;第二,天人长相好,这一点我就更符合了,从古至今,还从来没有人说过我丑;第三,天人很快乐,当然啦,我一直是不怎么快乐,因为我不在天界在人间嘛!”
说到这里,他把手里的残经放下了,一双眼睛乌溜溜的射出光芒:“白琉璃,天人是天生的洁净,我也很洁净,只要别把我扔到粪坑里,我一百年不洗澡都不会臭。白琉璃,你是什么眼神?我臭不臭你还不知道吗?我在认真的和你说话,你不要斜着眼睛看我。还看?还看?好,我证明给你看!”
无心低头解开腰带扯开裤子,抓起白琉璃塞到了自己的裤裆里。捂着裤腰等了十秒钟,他攥着白琉璃的脑袋,把对方又向上抻了出来:“我臭吗?”
小白蛇一缩信子,同时白琉璃气急败坏的在无心面前现了身:“下流的骗子!你是天人?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竟敢冒犯我,我要杀了你!”
话一出口,白琉璃伸开双臂猛地一挥。体育器材室的废墟上瞬间飞起一块板砖,“砰”的一声拍在了无心的脑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