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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第1页)

耶律大石催马走进一条狭窄的胡同,他把马拴在路边一棵树上,从马鞍桥上解下佩剑挂在腰间,然后纵身跃上一面足有一丈高的灰色砖墙,在砖墙上小跑一会儿,转身跳进一座豪宅大院。

大辽国上京留守兼东北路统军司副指挥使萧兀纳,在自家客厅里见到耶律大石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他说:“大石,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敢随意走动!”

耶律大石躬身施礼后,从随身带的壶形皮囊里掏出一卷宣纸递给萧兀纳说:“这是我科举考试的试卷副本,请恩师寻机会面呈圣上,表明我耶律大石并非是妄议朝政,犯上作乱。”

萧兀纳让耶律大石坐下,接过试卷副本简单看了看,点头说:“文章虽然言辞激烈,倒没有犯上之辞,还是有独到见解的。只是你采取的这种方式太过激烈,你把矛头直接指向北院枢密使萧奉先,难怪捉拿你的告示上说你是犯上作乱的钦犯!”

耶律大石起身说:“我知道这事儿干系非轻,也不便在此久留,以免牵连了恩师,大石这里告辞了!”说完转身欲走。

萧兀纳轻轻摆手,示意耶律大石坐下。萧元纳喝一口茶说:“既来之,则安之,我倒不信他萧奉先敢到我的府第来抓人!你的想法很有道理,想办法把这个试卷副本转呈皇上,让皇上知道你这个举子只是抨击时政而已,并非是妄言犯上。另外,你在文章中提出的‘以广平淀为核心,构筑全国抵御女真军进攻的军事防务,革除各州城各自为战的不利现状’这观点好!值得圣上及满朝文武听一听。”

萧兀纳萧大人是耶律大石读中京国子监时的国子监祭酒,相当于现在的大学校长。他了解耶律大石是个文武全才之人,十分器重耶律大石的才学,多次想推荐耶律大石入朝为官或从军为将,都因萧奉先把持朝政而没能推荐成。

萧兀纳曾是大辽国道宗、天祚两朝的重臣。在道宗朝时萧兀纳是太子耶律延禧的辅导教师,曾为保护太子免遭耶律乙辛奸党陷害出过力。但因萧兀纳在为太子师时,曾多次指出过耶律延禧的缺点和错误,没少直言劝谏过耶律延禧。因此,耶律延禧非常讨厌他。耶律延禧即皇帝位后,不念萧兀纳当年的好处,首先把萧兀纳从朝廷赶走,让他出任辽庆军节度使,并给了个“守太傅”的虚衔。后来皇宫里的太监王华揭发萧兀纳偷了宫中的犀牛角没归还,天祚帝只是象征性地派人查了查,就下令免去萧大人“守太傅”衔,由辽兴军节度使,降为宁边州刺史。

女真军攻打宁江州之前,萧兀纳正任知黄龙府事兼大辽国东北路统军司副统军使。那时,萧兀纳就发现女真人有反辽迹象,并上书朝廷建议加强对女真人的防御。他在奏折上写道“臣任职的东北路统军司与女真人接壤,通过观察女真人动向,发现他们有反叛我大辽国的迹象,请圣上尽快发兵,在女真人没反叛之前,把他们消灭。”无奈当时的天祚帝正醉心于渔猎,无暇处理朝政,以致错过消灭女真人于反叛之前的最佳时机。

耶律大石说:“恩师,大石有一点不明白。我大辽国兵多将广,女真人边陲小族,兵不满万,为何我军一败宁江州二败初河店?”

萧兀纳长叹口气说:“说来话长,本来,我想把这些话埋在心里带入棺材的,现在既然你问了,你又是个有心人,我就把这些事说给你听听。当然,你也只能是听听而已,做到心中有数就行了。现在朝廷被萧奉先一些人弄得乌烟瘴气,皇上的圣聪被这些当道的奸人堵塞,逆耳忠言一句也听不进去。照这样下去,后果真不堪设想啊!”

耶律大石点头说:“这正是我为什么利用科考的机会,写铮文石破天惊的原因!”

萧兀纳说:“女真酋长阿骨打积极备战反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那次在混同江头鱼宴上,阿骨打刀刺朝廷命官,又违抗圣命拒绝跳舞,其实反心已露。当时正应该按皇上的意思,以抗旨不遵罪捕而杀之,以绝后患。无奈萧奉先萧大人出面干涉,不同意杀阿骨打,才使阿骨打有了逃回部族备战反辽的机会。女真军集结宁江州的时候,只有2500人,当时朝廷应该调集东、南、西、北路大军,以宰牛刀杀鸡,女真人何愁不灭。可惜当时的圣上正沉醉于夹山围猎之中,没把女真人的进攻当回事。只是从浑河以北诸路军调集几千人的军队前往宁江州应景。而从诸路军中调出的援军,都是些由兵油子兵痞组成的乌合之众,阿骨打率军以讨回叛人阿疏为借口攻打宁江州的时候,这些乌合之众游玩一般在大草原上游荡。而此时宁江州守军,只有四院统军司与宁江州及渤海军总共800人的军队。”

耶律大石:“为什么女真人每次发兵进攻之前,都要向朝廷索要阿疏?这个阿疏到底是个什么人?”

萧兀纳无奈地笑说:“女真人索要阿疏,其实只是个借口而已,就像无赖每次胡搅蛮缠前,总要找个借口一样。阿疏是女真一个小部落纥石烈部的头人,因事与阿骨打闹翻,阿骨打要杀他,他才跑到朝廷报告,说阿骨打有反心。”

耶律大石说:“恩师,听说女真人攻打宁江州时,你正在前线?”

萧兀纳点头:“我当时是东北路统军司统军使,是我主张统军司驻扎在宁江州的。可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头上只有800人的军队,而奉皇命前来增援宁江州的另一支渤海军部队,在督军耶律谢十的指挥下刚进入宁江州地界,离宁江城还很远,就中了阿骨打得埋伏。

阿骨打是个非常狡猾的家伙,战事刚开始,他只用少量军队攻打宁江州城,多数部队迎着耶律谢十的援军而去。毫无准备的耶律谢十与女真军刚接触,就被阿骨打一箭射死,部属被打乱溃败。当阿骨打调过头来攻打宁江州的时候,我指挥的守军已是疲惫之师,被女真人一个攻击就打乱了阵脚。我的孙子移敌蹇战死,我只好率300骑渡过混同江向西来寻找援军。与女真军首战宁江州就这样以失败告终!”萧兀纳说完闭目靠在太师椅上,眼角处流出两滴清泪。

耶律大石痛心疾首地说:“打仗事先不做准备,以少量兵士应对敌人的重兵,以一般的守备军队对付敌人的精锐军队。这么稀里糊涂的哪能不打败仗!”

萧兀纳说:“接下来的初河店之战更荒唐。宁江州之役后,面对积极备战的女真军,朝廷不得不对东北路军进行重新部署。皇上任命根本不懂军事的北院枢密使萧奉先主持东北路防务,萧奉先又派比他更狗屁不通的萧嗣先任东北路军都统,任我为东北路军副都统。萧奉先调集契丹军、奚军3000人,中京禁军及民军2000人,又从诸路调集2000人,七凑八凑这支7000人的乌合之众,驻守在初河店。

我当时觉得初河店离宁江州太近,宁江州被女真人攻占后派有重兵,要加强防备。命令一名将佐率2000人驻扎在初河店城外,以作警戒。萧嗣先却斥责我此举多余,他认为初河店与宁江州有混同江之隔,女真军不会轻易打过来,下令撤回驻扎在初河店城外的2000人。就在那天夜里,女真军悄悄渡过混同江,突然对初河店守军发起进攻。面对女真军出其不意的进攻,我军当即溃不成军,许多军将战死,萧嗣先却在女真军刚发起进攻的时候,率少数军将不战而逃。”

耶律大石恨恨地说:“仗打得如同儿戏,丢人!”

萧兀纳说:“残兵败将逃回来后,萧嗣先怕朝廷追究他不战而逃的责任,躲在上京家里不出来。萧奉先则上奏章请求皇帝赦免初河店战败军将的罪过。理由是这些残兵败将溃逃到四处,沿途打家劫舍,朝廷如果不赦免这些人的战败之责,使这些人啸聚造反,反而成朝廷的祸患。其实,萧奉先是在为他们哥儿俩逃避罪责。”

耶律大石说:“这样做得后果很严重,会影响军队士气。真正打仗的多半战死无功,临阵脱逃的能生还而无罪,以后谁还会死战疆场、为国赴死!”

萧兀纳叹息说:“是啊,仗这样打下去是很危险的。初河店战败回到中京,我本想在朝堂上公开追查战败的责任。是我应该承担的,虽死不辞。更主要的是,要通过追查宁江州、初河店两次战败的责任,找出战败的原因,以利下一步再战。可惜,我几次上朝请求面君,都被回绝。这不,我正待在家里着急呢!”

耶律大石说:“我的这张试卷若能呈到圣上面前,圣上说不定会召我上殿问罪,到时候,我会冒死直言的!”

萧兀纳笑着摇头说:“你这样言辞犀利激烈的文章,萧奉先是不会呈到皇上那儿去的!”

耶律大石站起来向萧兀纳施礼说:“还请恩师设法把这份试卷副本转呈皇上,虽冒触犯龙颜之罪,能得以直抒胸意,大石万死不辞!”

萧兀纳说:“这是不得已的办法!如果试卷被萧奉先压下,你空落个犯上作乱的恶名而受极刑,那才叫死不瞑目啊!”

耶律大石告别萧兀纳,仍然从灰砖墙上翻出来,走到白马前解开马疆绳刚要跨上马背,忽然周围一声呼喊,几十名御林军逼上前来,还没等耶律大石弄明白怎么回事,他已被五花大绑捆个结实。

远处,昨晚还与耶律大石一起喝酒的中京国子监同窗耶律俊冷笑着跨上马背挥鞭而去。

第1节

大辽国北枢密院枢密使萧奉先坐在自家议事厅里召见下属耶律俊。

大辽国的官制与其他封建王朝有很大不同。大辽国疆域广阔,国内民族众多,居住着包括契丹、汉、奚、渤海、女真、高丽等诸多民族。为更好地治理这些民族,大辽国发明北、南分治的政治体制。北面官专门治理契丹族事宜,如朝廷北枢密院;南面官专门负责汉、奚、回鹘等民族事宜。如朝廷南枢密院、州、县等。应该说,辽王朝是世界上首先发明“一国两治”政治体制的国家。

同时,北枢密院还是大辽国朝廷最高军事、行政机构。可以说无事不统,相当于中原唐、宋王朝的宰辅机构。北枢密院枢密使,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握着大辽国军队、狱讼、立法、赋役、官吏任免等一切事务,相当于中原唐、宋王朝的宰相。大辽国朝廷的一切重大事项,都是由皇帝在朝堂上决定以后,通过北枢密院传达下去的。而南枢密院也叫汉人枢密院,是专门管理汉人州县行政事务的衙门。

萧奉先威严地看一眼卑躬屈膝站在他面前的耶律俊,并没让他坐,而是端起茶几上的茶碗喝上一口茶,然后撩起眼皮看一眼耶律俊,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地说:“拿获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子了?”

耶律俊哈腰说:“拿获了,下官寻遍大半个中京城,终于在一条小巷子里拿住耶律大石这个逆贼!”

萧奉先:“查过此人身份了?”

耶律俊:“查过了,南京析津府人,论上去是太祖八世孙。祖上凭一张三百石铁弓取过功名,后因吃官司,家道渐渐败落。到耶律大石这辈,成为专靠打猎贩皮为生的猎户。靠街坊邻居周济,读过南京府学,上过中京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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