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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第1页）

要能拥有南京、西京这些地方，还要比西夏国大。但如果行动太晚，在上京、中京失陷以后再与女真人谈判，那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正当萧奉先红着眼盼望朝廷能出点儿事的时候，西伯行刺天祚帝的事情发生了，就像上天特意为他萧奉先安排的一样。他用手抚摸着额头说：“太庆幸了，天意啊！”

接下来的事儿就好办了，事情就像按着萧奉先写好的剧本排练出的戏剧一样。萧奉先首先确定由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两位老臣领衔来办这件事儿。两位老臣按着萧枢密使的意思把犯人提到大堂上，先是一顿暴打，打到犯人昏死过去之后，再命心腹之人把犯人的舌头剪掉一截，然后抓过犯人的手指，在事先准备好的供词上摁上手印。这样，一起由萧兀纳、耶律余睹等人谋划，文妃、晋王敖鲁斡参预的谋杀天祚帝而后拥立晋王敖鲁斡的惊天阴谋，便被达鲁古、耶律塔不也两人审问出来。

天祚帝听了萧奉先等人的禀报，与他心中的疑虑基本吻合，也不细加分析，先命人火速送圣旨给文妃，赐死。文妃便在莫名其妙中被天祚帝赐给的白绢勒死。紧接着，晋王敖鲁斡被打入天牢等候处置。这两个离皇上最近的人被火速处理后，一道捉拿萧兀纳、耶律余睹二人的急召被火速送往上京萧兀纳住地和东北辽金战场。

做完这一切，萧奉先长舒口气。但是，另一件烦心事儿又浮上他的心头。那就是女儿阿娇从耶律俊府第逃跑后生死不明。据他估计，阿娇一定逃到平州去找耶律大石。因为，耶律俊派往平州刺杀耶律大石的四名御前侍卫如泥牛入海，没了音信。

阿娇这丫头知道的事儿太多了。她知道他派萧昂与女真人勾结的全过程，并知晓他欲害文妃、晋王敖鲁斡，立秦王为太子，甚至废掉或杀掉天祚帝的所有计划。她还知道耶律俊、萧昂在他的指使下欲害耶律大石，并有可能与耶律大石合谋擒获四名御前侍卫以作证据，有朝一日与萧兀纳、耶律余睹等人串通一气到皇上面前告他的御状。那样的话，人证俱在，他再想抵赖就难了。虽然现在萧兀纳、耶律余睹二病根将除，但有耶律大石在，他心里实在难安。

更让他闹心的是，耶律俊这个无赖为阿娇的事儿整天到府上找他的麻烦，催他派人追回阿娇，甚至让他到皇上面前告耶律大石拐骗良家妇女的御状，求皇上下圣旨捉拿耶律大石归案。顺便也把阿娇抓回来，早日与他完婚。但萧奉先心里明白，耶律大石现在是辽兴军节度使，手握兵权，又有南京耶律淳做后盾，也不是好惹的角色。你不去招惹他，还怕他揪住你不放呢！思来想去，萧奉先脑筋一转，一个主意从头脑中冒了出来。

前几日，耶律俊的哥哥耶律果生暴病去世，耶律果的妻子是皇室近亲，名字叫萧妹，30岁左右的年龄，为人泼辣大方。耶律果一死，萧妹眼瞅着要守活寡，一定心里很急。契丹人有兄死弟娶嫂子的风俗，何不到天祚帝面前建议让耶律俊娶了嫂子萧妹。这可是一箭双雕的好事儿。自此，耶律俊再不会因阿娇的事儿纠缠他。

萧奉先跑到天祚帝跟前把这意思一说，天祚帝很高兴，说是好事儿，一方面兄死弟娶嫂继承了契丹族的风俗，使寡嫂有了依靠。另一方面，皇室的近亲萧妹不守寡，也使天祚帝少了一件烦心事儿。更重要的是，天祚帝把人家耶律俊的妻子萧莺给硬抢过来了，也算给耶律俊一个交待。

天祚帝一高兴大笔一挥，亲自草一道诏书，命耶律俊娶嫂子萧妹为妻。

耶律俊在府第里正琢磨着怎样软磨硬缠让萧奉先求皇上下圣旨捉拿耶律大石，顺便把阿娇抓回来与他成婚。虽然自己的老婆被皇上给撬过去戴了回绿帽子，但若能娶了权倾朝野的萧奉先的女儿为妻，也算把这个丑给遮过去了。

耶律俊正在打着阿娇的如意算盘，谁知等到的却是皇上让他兄死娶嫂的圣旨，这使耶律俊如同吃肉时吃到嘴里一只苍蝇，说不是不说也不是。本来，哥哥不到40岁患暴病而亡就够让他闹心了，好在哥哥与嫂子没生孩子，使他在处理哥哥的后事上不至于花费太多的心思。这几天刚刚在心里对这件事儿有些淡漠了，谁知一道圣旨又揭开了他心里的伤疤。这些倒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一点，是耶律俊明知道嫂子萧妹是个母老虎，借着是皇室近亲的威势，没理也要强占三分。按理说嫂子不生养，哥哥总该娶个妾生个一男半女的，可嫂子萧妹就是不让。精力异常旺盛的嫂子萧妹像块顽劣而粘性很大的磁石一样牢牢粘住了哥哥，弄得哥哥整天没精打彩、精神恍惚。为这事儿，耶律俊没少暗地里规劝哥哥，哥哥除了沉默无语外，就是长吁短叹。

耶律俊手拿圣旨像手捧刺猬一样左右两难。他忽然想到这个馊主意多半是萧奉先这个老东西出给皇上的。他咬牙切齿说：“好你个萧奉先，老东西，心眼儿耍到我的头上来了，你这是断我娶阿娇的念头，却把阿娇推向耶律大石的怀里。你等着瞧，我耶律俊也不是好惹的！”

说归说，恨归恨，圣旨拿在手里，得想辙处置啊！别到头来弄个抗旨不遵的罪名，脑袋搬家不说，还正遂了萧奉先卸磨杀驴的心愿。

耶律俊想先找嫂子萧妹商量一下，说服一下嫂子。虽然说契丹族有兄死妻嫂的民俗，但那是早年的老习俗了。随着大辽国汉族人口的增加，契丹、汉、奚、高丽等民族民俗的交融，契丹一些古老的风俗已有所改变。就说这兄死妻嫂的风俗吧！近些年契丹人中已没人再这么干。

耶律俊来到哥哥家时，嫂子一个人坐在房前的石座上望着大门口发呆，看到耶律俊从外面进来，嫂子满面春风地迎上前去，笑吟吟说：“奴家正在这盼你，你倒来了！”

耶律俊冷淡地对萧妹点点头说：“我来找嫂子商量点事儿！”

萧妹把耶律俊让到一间屋里说：“既然圣旨已下，你就不能叫我嫂子了。我已是你的合法妻子，你称我萧妹好了！”

耶律俊欲言又止，说：“嫂子，关于圣旨的事儿，关键还得取决于咱俩人的态度。兄死妻嫂，这风俗近年来没人再遵守了……”

萧妹挥手打断耶律俊的话说：“你不必再说了，我明白你的意思。这样吧！你哥这个短命鬼刚没了，我一个人既痛心又难过，难得今天你过来看我。我已命厨房准备了一桌酒席，专等与你痛饮几杯。余下的事儿好商量，你放心，我萧妹也是个痛快爽快的人。”

萧妹说完冲门外咳嗽几声，几个丫环家人很快送上来一桌酒菜。萧妹命送完酒菜的人都出去，把房门掩上，没有她的话谁都不许进来。然后举起杯与耶律俊碰杯说：“今天就咱俩人，酒放开喝，话敞开唠。来，我先喝干一杯！”

耶律俊见萧妹爽快地喝干一杯酒，而且言谈间流露出对婚事有可以商量的余地，也就放松心情，跟萧妹痛饮几杯酒。喝第一杯酒时，　耶律俊感觉酒味儿有点怪，但想到酒是从同一个酒壶里倒出来的，萧妹一点没含糊地喝干了，他一个大男人不能太斤斤计较，便跟着萧妹喝。喝到第三杯的时候，他感觉头多少有些晕，脸上身上往外冒火似的躁热。再喝下第四杯，他感觉有些飘飘然。他用一双*的眼睛看着萧妹，竟然第一次觉得萧妹其实挺美的，挺有女人味儿的，他的体内像打雷前划过的一道闪电一样动了一下，紧接着一阵阵波滔在他体内翻腾起伏。但这时的他头脑还有几分清醒，他坐在桌前一动不动地看着萧妹。

萧妹的脸被酒精燃烧得灿若桃花。这场她自编自导自演的喜剧正沿着她事先预料的一步步往下发展，她心里不由生出一阵暗喜。

萧妹像许多契丹贵族女儿一样，思想比较开放，自我意识比较强。当获知耶律果得了重症之后，她一边为耶律果的病情担忧，一边为一旦耶律果不治身亡，她自己的日后犯愁。她才30岁，正是一个女人风情万种的年龄，这个时候让她守寡，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在耶律果死后的那段日子里，她一边为中年丧夫而忧愁，一边又为自己今后的岁月怎样打发而烦恼。她也想过从一而终、守身如玉这些汉族人推崇的活法，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念头。一个人死了，另一个人为什么要一生一世为死去的人撑面子。再说，夫死女再嫁，在辽朝早有先例，就是契丹皇亲贵族里，也大有其人。道宗二女儿赵国公主嫁给萧挞不也，萧挞不也因事被害后，道宗命赵国公主嫁给萧挞不得得弟弟都干，赵国公主虽然不太情愿，也还得遵命而行。这么一想，萧妹忽然想起因妻子被天祚帝夺去而一直没娶的小叔子耶律俊，这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谁知她刚有了这心思，就听到皇上命耶律俊兄死妻嫂的圣旨。她事先想到也许耶律俊不太甘心，就在家里设下这桌酒席，在酒里撒下*，专等耶律俊上门。

萧妹看到耶律俊眼睛不挪地方地直劲儿瞅她，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她飞舞着媚眼看耶律俊说：“你直劲儿看我干什么？”

耶律俊说：“我今天才发现，你的脸色这么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