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祚帝与萧莺的居室里,慧材命人摆上个大火炉,两个小太监往火炉里撒盐。另外两名小太监则用两只大木棍用力拍打地上的青砖,意思是往外驱赶藏在居室里的鬼怪。
做完驱鬼仪式,天祚帝要在这间居室里居住七天才能出去,否则预示着不吉利。
惊鬼节扔出了单数糯米饼,这在天祚帝即位以来还是第一次。这天,他闷闷不乐地在居室里召见萧奉先。
天祚帝说:“今年鬼节掷出单数,朕让慧材占卜过了,预示着今年朝廷时运不佳!”
萧奉先也装作忧心忡忡地说:“这可是皇上即大位以来的第一次。会不会宫内有什么可疑之事?”
天祚帝转头看躬身站在一边的王华说:“近来宫中有什么蹊跷之事吗?”
王华说:“皇上,没听说有什么蹊跷之事,只是……?”
天祚帝警觉地看着王华说:“如实说,什么事?”
王华说:“自从庆州避暑回来,皇上一次也没驾幸文妃娘娘处,听说文妃娘娘多有怨言。”
天祚帝皱眉说:“这个多事的女人!她有什么怨言,朕倒要听听!”
王华从怀里掏出一张宣纸递给天祚帝说:“皇上,这是文妃娘娘近来作的一首歌词,还请伶官谱了曲,命人日夜弹唱。”
天祚帝接过宣纸看,禁不住念出声音:
冬云掩日头,不得露容颜;
妾心似日心,何日得舒展。
盼子兴西风,疑云东南去;
昏暗从此结,普天庆太平。
天祚帝读完歌词,觉得没什么,把歌词放到几案上说:“怨妇之言,怎么会引来鬼神?”
萧奉先说:“皇上别轻看这首歌词,这里边含有深意啊!”
天祚帝警觉说:“什么深意?”
萧奉先说:“皇上请看这句:‘盼子兴西风,疑云东南去。’文妃娘娘的儿子晋王敖鲁斡,在朝臣中素有人望,她盼望儿子兴起一股西风,把疑云扫到东南去。什么样的人才能兴起西风?臣只听说龙才能兴风作浪,臣子黎民能兴什么风!再看这句:‘昏暗从此结,普天庆太平。’意思无非现在一片昏暗,皇上是昏君,臣子是昏臣。只有把昏君昏臣像扫去疑云一样……”
天祚帝没待萧奉先说完,抬起手猛拍一下桌子说:“来呀!把文妃给朕打入冷宫,听候发落!”
萧奉先说:“皇上,文妃是晋王敖鲁斡的生母,晋王敖鲁斡素来在朝臣及军将中有人望。你把晋王生母打入冷宫,晋王心生怨恨,恐生变故!”
天祚帝冷笑说:“朕从来不信什么素有人望,只有那些擅长耍小聪明、心怀鬼胎的人,才会被称为有人望。来呀!晋王敖鲁斡从即日起由御前侍卫监视起居,没有朕的命令,不准随便走动,更不准离开行宫!”
王华、萧奉先同时躬身退出去。
来到大殿外,王华笑望萧奉先说:“萧大人,贵外甥秦王可是吉人天相啊!”
萧奉先向王华抱拳说:“承蒙王公公错爱!”
俩人说完同时哈哈大笑而去。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7节
萧兀纳在南京的府第里,耶律大石、耶律余睹、萧幹等人聚在一起。
萧兀纳说:“看来,萧奉先要动手了!”
萧幹说:“他们此举不简单,我看是对着太子的位子去的。”
耶律余睹说:“他们对着什么位置我不管,但别害人!文妃娘娘是我妻姐,她好吟诗作赋得罪皇上,我不敢多说。我外甥敖鲁斡多么老实厚道,为什么要牵连他!”
萧兀纳说:“他们矛头实际对准的就是晋王敖鲁斡。他们想立萧奉先的外甥秦王为太子,可晋王在朝臣中声望高,挡了秦王的路。现在看来,文妃娘娘和晋王都身处危险之中。”
耶律大石说:“朝廷现在内忧外患,皇上却一味信奉这些人的鬼话,看来,我又该犯颜直谏了!”
萧元纳说:“应该有个能接近皇上的人给他提个醒。我不行,一说话皇上就烦,说了不如不说。”
萧幹说:“我认为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清那首歌词到底是不是文妃娘娘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