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睿把剩下的猪肉,用荷叶包裹住,再用泥封在缸里埋在地底下。
姜文焕和他聊天,两个人一个坐在床上,一个躺在草垛子上。
阿睿不记得自己为啥会中枪,也不记得为啥躺在路边。
他隐约间记得一个名字,剩下的就什么都不知道。
“你是大夫!”阿睿道,“能治好失忆症吗?”
“未来的大夫!”姜文焕还没毕业,医专一年,“可以试试。”
他和阿睿印象里的大夫不一样,大夫都是老头子,一把子胡子。
哪儿有他这么细皮嫩肉,文质彬彬的大夫。
但细想觉得是少见多怪,因为姜文焕拿刀的样子,气势很足,很唬人!
“你要继续留在山里吗?”姜文焕随口问了一句。
阿睿没说话,不知道该去哪儿,偌大的世界他已经无处可去。
“要不,你跟我走。”姜文焕嬉笑着。
他对这个反派印象不错,又憨又乖。“肯定好相处。”
阿睿坐起来,盯着姜文焕眨了眨眼,“行,我跟你走!”
忽然林子里传来嘈杂的脚步声,阿睿吹熄了烛火,爬到床下拉着姜文焕一起躲到草垛子的后面。
外面至少有十几个人,手里还有枪,不知道是什么来路。
阿睿抓着姜文焕的手,看着拿刀的时候挺有劲,可这么一捏怎么跟没骨头一样,细软细软。
姜文焕挪了两步,靠在阿睿肩头,这一下就像过了电一样,打在阿睿浑身上下酥麻麻。
阿睿侧目瞧着身边的男人,脸皮白的泛着光,嘴唇又红,一看就是有钱人的少爷,没吃过苦,受过累,身上还有股子香味。
再看看他,皮糙肉厚,浑身上下的皮摸起来跟砂纸一样,人比人气死人。
“怎么了?”姜文焕探着头往外看,“是有狼吗?”
“是人,十几个。”
姜文焕从草垛子里爬出去,阿睿伸手想要拦住他,正巧摸到姜文焕的屁股,又圆又挺。
多亏屋里黑,姜文焕才看不见他脸上染上的那一坨红,否则丢死人了!
阿睿心里叹着,这要是女的,一准能给爷们生儿子。
他再胡思乱想,姜文焕的手已经推开了木门,屋外浩子正大声的哭嚎着,“少爷,你在哪儿?”
姜文焕走出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哭什么,挺大的个男人多丢人!”
话说完他发现不对劲,来接他的人身上都穿着孝服、头上戴着孝带,一张张脸又悲戚又伤心。
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难受的抽泣着,“少爷,老爷去世了……”
姜文焕脑子的嗡的一声,眼前一瞬间变得乌漆嘛黑。
回到姜府时,院子里到处挂满了白色的纸灯笼,门外也挤满吊唁的亲朋和镇上的商户。
姜家的广昌商行,在镇上乃至省城都颇有名号,家里的产业也遍布三省各地。
姜老太爷有一子、一女,女儿姜月娥,儿子姜万年,也就是姜文焕的父亲。
本来无忧无虑的少爷,一夜间要挑起家里的担子,谁叫整个姜家就他这么一个男丁。
姜文焕第一次有爹,还没喊,这人就没了。
姜万年刚去世,生意上的大事小情,由赘婿严文旭暂管。
姜文焕从小没有母亲,姜老爷爱妻情深也没再娶,独独对这儿子宠爱至极。
偏偏这儿子又争气,读书、学习一顶一的好,老头子也骄傲,可父子俩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生意上的事,姜老太太嘱咐,让他凡事和长辈商量着来,也多听听姑父严文旭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