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兄长,刚才那个姑娘是长安哪个世家的?”
“怎么?看人家姑娘漂亮,心动了?”独孤青石调侃道。
“没我姐漂亮!”李烨略微想了一下,回答道。
只这一句话就让独孤青石瞬间像霜打的茄子,蔫儿了。李烨虽然还不是很懂男女情爱,但是看到过那天在李甄上马车走远之后,这个八尺有余的汉子居然流眼泪了。
狠狠地灌了一杯酒后,独孤青石才正经得说道:“长安世家中没见过那个姑娘,也没见过那个用枪的高手。具体高到什么程度不知道,反正比咱俩高。”
李烨告诉过独孤青石练武的事,也和他切磋过。独孤青石只道是李烨母亲传下来的武功。因为建武四年李信遇袭那件事瞒不过这些世家门阀,毕竟当时太轰动了。
刚才之所以挡在李烨面前,倒不是怕李烨打不过蔡用那群人,只是他身为兄长的责任。
李烨略微一思索,那姑娘贵气,身边有如此高手保护,而且让蔡用奉为上宾。再结合西蜀使团几日前抵达长安,就大概知道了。
“应该是西蜀使团的人,兄长人脉广,应该能打听到。”
“好,回头我让人打听一下。”
独孤青石原本心情烦闷而喝酒,现在豁然开朗了更要喝酒。
李烨是因为师公离开,有些不舍有些怅惘而喝酒。
所以两个人喝到很晚才各自回府。
李烨第一次喝酒是去年李甄走的那天,也是有些怅然。
那晚看见师公在院子里自斟自饮,也学着喝了人生第一杯。
师公讲的什么醇香芬芳统统都没有,只有辣。不过入腹之后暖洋洋的很舒服。
然后是第二杯,第三杯,第四杯……
一开始是身体上的感受,回肠荡气,四肢百骸的放松,慢慢感受脑袋的晕乎。
思绪开始逐渐清晰,然后晕开,飘散。
接下来则是情绪的放大,无论是高兴,忧伤,惆怅……放大后的情绪无比热烈,冲击着心灵。
最后是身体和心绪都难以自制。
所以那夜,李烨哭了,师公后来讲的,只是他自己印象模糊。
第二天日上三竿才醒来,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猛灌了几口放在身边的清水,才稍稍舒缓和清醒,发现自己还在紫竹院的书屋。
而师公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见他尴尬挠头,才跟他说了个“秘密”。运功,流转真气,能散去绝大部分酒气,这就是练武之人酒量奇大的原因。
当时李烨没有功夫找地缝钻进去,而是赶紧运功驱除留在体内的酒气,因为他的头快要炸了。
长安早春的深夜,寒气袭人。小巷里人影全无,李烨独自一人慢慢地走着,陪伴他的只有偶尔探头的月亮。
李烨刚才在富春园喝了不少,已经有些醉意,也是他自己刻意为之,因为他有点迷惘。选择独自在深夜走着,只是想整理下思绪。
他在角落找了个石凳,干脆坐下。
这几年,他一直在读书,练武,虽然偶尔感觉枯燥,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现在的李烨自认为学有所成,所以长安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太小了,就像一个牢笼。
按照惯例他是不能离开长安的,除非他父亲回节,就是持节返回,不再都督三州军事。
李烨推断皇帝今年要二征高丽,只等与西蜀议和结束,达成同盟。
李信一征高丽,因天气原因无功而返。就算二征高丽一切顺利,最少也要一到两年时间。
长安城里没有他值得留恋的人,更没有他要找的人,“落雨剑”庞青。
即使找到了,以他现在的武功,能否手刃仇人还两说。那他还不如利用这一两年提升自己的修为。
既然有了方向,李烨不再茫然,于是运功散去酒气。
巷子那头拐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探头探脑似乎在等什么人。没过一会巷子里又掠进来一个蒙面黑衣人。两人在小声地交流着什么。
由于距离过远,李烨只隐约地听清“公主”,“世家”,“东郊”几个词。李烨也不想多事,只是凝神静气,静等两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