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撑头,看着谢沉霜。
将谢沉霜救回来之后,叶蓁发现谢沉霜这人,不仅长得好看,脾气还非常好。不管她怎么‘欺负他’,他从来都不生气,只会无奈摇摇头,纵容一笑便揭过。
而且虽然谢沉霜眼睛看不见,但他举止端雅,言语温和有礼,举手投足间,自带矜贵清雅之态。
咽下杨梅后,谢沉霜才温声问:“最近外面可有发生什么事?”
“好像没有,我听胡伯伯他们说,最近这几日,街上已经鲜少看见这士兵了。”
谢沉霜没再说话,他端正坐着,似是在想事情。叶蓁也不闹他,她径自串了茉莉花串戴在手腕上。
院子里雨声潺潺,廊下静谧无声。
踌躇许久,谢沉霜终是做了决定,他侧头‘看’向叶蓁:“叶姑娘,这三个月来,多谢你的细心照顾,在下……”
话还未说完,便已被人截了去。
“咦,你这次怎么换说辞啦?难不成……”说到这里时,叶蓁突然顿住了。
四下寂寂无声,只剩暴雨如注。
短暂的沉默过后,谢沉霜沉打算再开口时,身侧突然响起了窸窣声,下一刻,茉莉花香近在咫尺间。
谢沉霜腰背不着痕迹绷直,他坐着没动。
大雨瓢泼里,叶蓁倾身跪坐在谢沉霜面前,如缎乌发披在身后,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霜霜,你是不是想赖账?”
那清甜的花香,像一只无形的大网,将谢沉霜罩在其中。
谢沉霜避不开,只得据实答:“不是。”
“那就好。”叶蓁十分满意这个答案,在坐回去之前,她拍了拍谢重顾的肩膀,安抚似的道,“你放心,等我想好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轰隆——”
闷雷骤响,原本缩在廊下打盹的狸花猫,连滚带爬钻进了谢沉霜的怀里。
谢沉霜下意识想为它顺毛,但指尖碰上时,动作又倏忽顿住。过了须臾,他将手指蜷缩起来,打算继续先前被叶蓁截去的话题。
“叶姑娘,我……”
“马上就是端午了。”
他们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
谢沉霜秉持君子风度,让叶蓁先说。
“自从我爹去世后,每年端午都是我一个人过的,没意思极了。今年有你在,我就不再是一个人了。”
叶蓁话里,带着明晃晃的开心和期待,让人想忽略都难。
叶蓁又问谢沉霜:“你刚才想说什么?”
雨声又急又密砸在房顶的青瓦上,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
在这清脆的声响里,谢沉霜沉默须臾,温声问:“你们这里的端午,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