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根子都红了,”李铎又开始笑嘻嘻的,并且极其手贱的在齐沈懿的耳垂上弹了一下:“你赶紧传饭罢,我都快饿成痴傻儿了。”
李铎咧嘴一笑,转身朝外迈步。
“痴傻了才好呢,”齐沈懿捂着发热发烫的耳垂,喃喃自语着说:“痴傻了就不会这样时不时就撩拨人了。”
“撩拨?”耳力极佳的人突然脚步一转又拐了回来。
对于李铎的突然转身,原本跟在李铎身后的齐沈懿赶紧停步,只是她才站稳步子,面前这个离自己不过两掌之距的人突然就朝她微微俯了一下身子。
齐沈懿只有一个感觉,她的左耳廓碰到了某个温温软软的东西,这种感觉十分奇怪,甚至让她的全身都突然麻了一下,整个左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侧耳的时候,齐沈懿听见了自己身上血液回流的声音。
——这个姓李名铎的家伙,方才亲了她的耳廓!
“这个才叫撩拨呢,”齐沈懿听见一道沙哑中带着几分清秀的的声音,含着笑意说:“娘子。”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览呀
☆、第十三章
齐沈懿顿时又羞赧又羞愤。
于是,在李铎嘴贱完撒丫子就跑的时候,总是被压迫被欺负的将军夫人终于握起粉拳,大胆的朝李铎招呼了过来:“中郎将你又开始讨打了罢……”
讨打?
齐沈懿猛地停下了追撵李铎的步子,这个时候,这个词,似乎不大适合用在这里。
因为这几日里的很多时候,齐沈懿其实都会忘记,她已经掌管了这座将军府的中馈,已经是怀化将军李铎的妻了。
就在齐沈懿愣神的功夫里,李铎已然嘻嘻哈哈没心没肺似的夺门跑了出去,或许因为内急,又或许是因为她和齐沈懿一样害羞了,这人跑出去的身影比平常落跑时快了好些。
透过大敞的明堂门,瞧着夜色与灯笼光中朦朦胧胧的院中景色,齐沈懿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幸亏屋里这会儿没有旁人,不然她以后要怎么面对府里的下人啊!
不过……齐沈懿又搓了搓自己依旧发热发烫还发麻的耳朵,她的心里为何会觉得高兴呢?
很快,李铎回来了,估计是解决完大事之后一身轻松,这人走路的步子轻快的眼看着就要飘起来了。
“吃完饭再给我看看你手心里的伤,”齐沈懿强装淡定的说:“别在外头跑一天之后,又让伤口恶化了。”
“……”李铎用左手别扭地往嘴里扒着白粥,深深的觉得齐沈懿是她的克星。
至于齐沈懿的出现啊,一定是老天爷看不惯她李铎在人间逍遥自在横行霸道嚣张跋扈,所以就派了齐沈懿下凡来收拾她。
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因着常年在军中生活,李铎吃饭的速度是非常快的,齐沈懿手里的饼才吃下去半个,李铎就已经干掉两碗粥和两个饼了。
“前几日的时候,还不曾见你这般快的进食,”齐沈懿掰下一小块饼心塞进嘴里,说:“吃的这么急,莫不是你一会儿还有事要忙?”
“……”没有,没什么事要忙的,李铎摇摇头,咕咚咽下一大口刚吃进去的白米甜粥,甚至都忘了嚼一嚼那些颗颗饱满的米粒儿。
半晌,齐沈懿用竹筷去搛菜,漫不经心似的说:“中郎将,你昨儿夜里死活不肯让我给你包扎伤口,这会儿又这样,莫不是因为怕疼才不想让我碰你的伤口的罢?”
“呵,笑话!我会怕疼?”李铎咽下嘴里的东西,直起腰杆儿,挑眉看着齐沈懿道:“当年,我们楼漠军深夜追击金国大将,三哥哥我身负重伤还单枪匹马闯敌营的时候,这位小娘子你还知道在哪里拈针绣花呢,”
为了配合这家伙营造的夸张氛围,齐沈懿适时的抬眸,好奇地看向碎碎叨叨自诩神勇的李铎。
“瞧瞧这是什么,”李铎把右衣袖挽到手肘处,指着一道蜈蚣一样又长又弯曲的陈年旧伤疤,眉飞色舞道:“瞧见没,这可是北狄骑兵的长枪惯的,北狄骑兵的威名你听说过罢,北疆能正面接他们三招的人超不过十个人,不巧我就是其中之一,敢说我怕疼,你也不去打听打听你三哥哥在外的名号去。”
“……不怕疼就好,”齐沈懿被李铎那一口一个“三哥哥”给说的有些脸颊发热,她瞥一眼那条长长的疤痕,努力的面不改色道:“既然麾下不怕疼,那等一会儿给你换药的时候你就给我老实的坐着罢。”
李铎:“……”
中郎将很快就亲自体验到了什么叫死要面子活受罪。
“呀呀呀疼疼疼……嘶……哎你轻点儿轻点儿啊!”李铎的左手拉着齐沈懿的衣角,也不知道是真疼还是装的:“齐沈懿,你是不是在报复我啊?你能轻点儿不,我拜托你手下留情啊……”
齐沈懿正在用药水给李铎冲洗着手心的伤口,闻言,她面不改色的抬头看了李铎一眼,然后用一记白眼表示自己懒得搭理这个无赖。
谁知李铎却突然来了兴致,喋喋不休的问齐沈懿道:“哎我忘了问,你一个咸京城里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学的处理伤口啊,这些血淋淋皮肉外翻的伤口你看着不害怕吗?嗯?哎齐沈懿,你说话呀,说话嘛。”
李铎作死的用左手手指戳了一下齐沈懿的侧腰,齐沈懿痒痒得一不小心就直接把手里的湿棉花团戳在了李铎右手心里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