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伙,就是群互联网棕鬣狗,哪里有热度就往哪里蹭。”皇甫柔沉着脸在会议室内来回踱步,“我已经联系了他们背后的公司,对方表示想要他们不再发声也行,两百万。”
“两百万?他们怎么不去抢?”靠在椅背上,我手上把玩着一支圆珠笔,闻言嗤之以鼻。
“你想官方撤热搜更贵,我之前太小看那些粉丝的力量了。柏胤,网上现在已经开始抵制这次活动了,这两天薇薇安那里一直收到大量撤单,我们要是应对不好,‘byyann’的商业价值,你的商业价值都会大打折扣。”皇甫柔坐到我面前,认真道,“你也不想好好的慈善项目受这种事影响吧?”
指尖用力,我承认,她实在是很了解我,知道怎样才能说动我。
“你想我怎么做?”
皇甫柔显然已经有了对策,闻言立马道:“先付了那两百万封口费,再发一封道歉函,为你上次的冲动言行道歉。”
我眉一拧,想也不想地拒绝:“不可能。”
我就算再在乎这次的慈善活动,也不会因为在乎就去为我没有做错的事道歉。
将笔丢到桌上,我站起身道:“那不如把两百万直接捐给厝岩崧,我想怎么也够补那些撤单了。”
皇甫柔仰头看着我,满脸不认同:“这怎么能一样?你这次做慈善款我们本来就不赚钱还要贴钱了,名气上能捞点好处就算了,现在一样没捞到还要再砸进去两百万,你怎么想的?你高珠订单不愿意接,我们平时都是靠网店销售赚钱,要是名声没了,网店撑不下去了,我们喝西北风吗?”
“反正我是不会为没有做错的事道歉的。”事关原则,我寸步不让,“网店撑不下去我就自己拿钱出来养你们,反正不会让你们跟着我喝西北风的,放心吧。”
皇甫柔一副完全没办法和我沟通的无语模样,瞪了我片刻,将头转到一边,扶着额,自动转移了话题。
“明天你是不是要去香市了?”
香市每年都会举办一次国际珠宝展,届时全世界各地的大小矿主及珠宝商都会齐聚一堂。前两年我每年都去,有不少收获,今年便也想去逛逛,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东西。
“对,明天下午的飞机。”
“行,那你路上小心,有情况我再和你联系。”她揉着太阳穴,看也不看我地说道。
多年朋友,我知道她其实是埋怨我的,看她这样心里也很不好受,走到会议室门口,犹豫再三,终究还是做了妥协,回头对她说:“算了,那两百万封口费你付了吧。”
这种万不得已只能屈服于某种恶势力的感觉让我憋屈不已,也没和皇甫柔再多说什么,黑着脸拉开门就走了。
那之后的几天,我在香市参加珠宝展,足足待了一个星期。逛完了国内,又飞去国外蓝宝石矿区继续淘宝淘了一星期。
由于我早就卸载微博,网上的事完全传不到我的耳里,加上皇甫柔与我视频谈公事时没有再提起那些骂战,我就以为封口费起了效果,这两天我的热度已经降下来。
谁想这天孙曼曼突然发了个链接给我,并配了张“羡慕嫉妒”的表情包。
【哥,你又上热搜了耶,不过这次是好事。以后我结婚你也给我设计条项链呗?】
我点进链接一看,是条微博,转发足有上万,再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位船运大亨的女儿谷小姐在婚礼上戴了我给她设计的蝴蝶兰海螺珠项链,上了国外的新闻,被国内营销号转载了。
点开长微博,照片上谷小姐穿着一袭喜庆的酒红色晚礼服,满钻的问号型项链上细下粗,仔细看会发现是一株蜿蜒在脖子里的倒悬兰花。
兰花的花心与花茎的底部均镶有一颗等级最高的粉色海螺珠,灯光下,钻石的璀璨与海螺珠的娇艳相得益彰,不会过分喧宾夺主,却又实打实的吸引人眼球。
接着往下翻,又出来张照片,不同于第一张的造型,这张照片是白天仪式时候拍的,新娘一袭婚纱对镜头笑得幸福又甜蜜,而她脖子上佩戴的不再是素雅的“蝴蝶兰”,而是一条艳丽夺目羽翼型项链。
我一下子从床上翻坐起来,不敢置信地放大去看那条项链,确实就是我的“神之羽”。
再去看新闻配字,设计师也是我。
脑海里一瞬间闪过许多种可能,而这些可能的源头无不指向一个人——皇甫柔。
酒店房间打着冷气,温度适宜,我却浑身控制不住地冒汗,还是冷汗。
站起身,焦躁地来到落地窗前,我拨通了皇甫柔的电话,对方似乎早有预料我会打给她,响第二下就接了。
“怎么回事?”我压着嗓子,声音都在颤抖。
“神之羽”一个月前已经完工,皇甫柔看过后以拍照留档和制作证书为由从我这边借走。这是常规操作,我没有理由怀疑她,而之后我忙于层禄慈善信印的事,也没有想过和她确认这件事。
我以为她早就放回去了,都已经打算好,五一去厝岩崧顺路弯一下棚葛,将它亲自交给摩川……万万没想到,如今它却出现在了别人的脖子上。
“抱歉,你要生我的气就生吧,是我做的。”皇甫柔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如实道出事情原委。
原来当初皇甫柔给到谷小姐“蝴蝶兰”的设计后,谷小姐其实并不满意,认为在白天佩戴它会让自己显得过于朴素,质疑皇甫柔在浪费她的时间,一气之下甚至想要解除委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