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布褐衣的哑巴放下手里的劳作工具,缓缓的转过了身来。
这仆人是一个女子,转身的时候齐沈懿发现她的一条腿有点瘸。
待她转过来之后,齐沈懿看见她的脸上的确纠结着许多烧伤疤痕,那些疤痕狰狞可怖,实在叫人辨别不出这人的真实容貌。
只是这人的眼眸对齐沈懿来说竟是那样的熟悉——除了最初那一眼的短暂慌乱之后,这人瞳仁黑沉得仿若带着经年沉淀的沧海桑田,转瞬之间就叫她齐沈懿碰见了那里面一闪而过的流光。
“伸手,”齐沈懿几番张口,出声,尾音发颤的重复道:“给我伸出手来。”
哑巴仆人用自己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齐沈懿,片刻,她最终还是听话地伸出了一双手来。
入目,满是冻疮疤痕的手粗糙不堪,指甲缝里残留的都是做粗活时留下来的洗不掉的污渍,这双手的手背上见不到别的疤痕,与齐沈懿记忆里的那双手毫无相似可言。
可是齐沈懿却骤然红了眼眶。
她无法解释,无法解释自己对这个哑巴仆人这突如其来的熟悉感,真的无法解释——这人的背影和眼睛带给了她那样大的熟悉与亲切!
那边,李常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止了像他的旧主一样絮絮叨叨的碎碎念。
齐沈懿神色柔和的看着面前这个身量修长的哑巴,某种埋藏在记忆深处的熟悉感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
她红着眼睛默了许久,终于缓缓朝哑巴张开了双臂:
“你像极了我的相公,他们都说他死在战场上了,可是我不信,你很像他,你能让我抱一抱你么?这些年来,我真的很想很想他。”
作者有话要说: 至此,本文完结,我是本文作者常文钟,谢谢这几日来各位新老朋友的阅读和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