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丝缕缕的烟雾缭绕在古香古色的屋内,雕梁画栋的木质床被帷幔遮住里面的景色,一双粗糙覆着厚茧的大手带着点颤意,慢慢地掀开那两道屏障。
陆知杭恍惚中还觉得胸口绞痛的仍残留在身上,濒死的绝望压迫着他的神经,意识混沌,依稀之中似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索,昏沉的意识顷刻间便清醒了过来。
那双大手的主人刚一接触到那温热细腻的肌肤,心下便一阵激动,暗道不愧是成天提笔捧书,被书卷之气浸润的读书人,跟自己这种偷鸡摸狗之辈当真大有不同。
瞧瞧这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没下过地的人才能养出来的,便是村里的姑娘也没这般的细润。
一想到二人身份上的差异,这高高在上的读书人就要被自己这村里讨人嫌的泼皮染指,就由不得他不春风得意。
只是来人高兴的功夫还不够半刻,只感自己手腕一痛,男子心中咯噔一下,万万没想到,一个被药倒的人,还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能如此迅速的苏醒过来,一时不察,踉跄几步,双手被陆知杭反扣在后腰上,整个人死死地抵在床柱,动弹不得。
意识到自己方才的罪行被人发现了,大汉瞳孔不由紧缩,面色煞白的颤抖着嘴唇,却是一字也说不出。
“你是谁?”陆知杭用力钳制住他,确保对方无法反抗的情况下才下了床,眸中寒意凌然,质问道。
任谁好好的在医院加班,忙得昏天暗地,再次醒来却是在被一个粗脚大汉猥亵,心情都不会好到哪去。
在审讯被自己人赃并获的犯人时,陆知杭也不忘观察一下四周的场景,只是这随意的一瞥,却让他怔了怔。
入目的是一间整洁,由石砖砌成的小屋,对陆知杭来说,这小屋老旧倒不是什么问题,他不解的是这恍若古装拍摄现场的布局,还有男子一身的粗布麻衣是什么情况,角色扮演吗?
难不成这不只是一起简单的猥亵案,还是绑架不成?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在手术室,这人是怎么躲过重重人员和监控的监管下把自己这一米八几的大活人绑到这里的。
就在陆知杭疑虑重重之时,被禁锢住的大汉听到耳畔如潺潺流水抚过他心间的清冽男音,顿时酥了半边身子。
陆知杭哪知他在想些见不得人的事,只以为这人还打算负隅顽抗,手下的力又多使了几分,厉声说道:“我劝你还是如实招来,有没有同伙,为什么绑架我,还有,把我的手机交出来。”
眼前的大汉与自己这小身板比起来确实是壮硕了点,要不是陆知杭练过,趁其不备才成功制住了对方,得赶紧拿到手机报警才是。
大汉听着陆知杭这一连串的发问,眼中盛满疑惑,犹如在听天文般,读书人就是不一样,说的话他听得一知半解。
虽说听得似懂非懂,但他并不敢怠慢,深怕陆知杭一个不满,就把他手折了,大汉酝酿了一番,哭嚎道:“公子冤枉啊!小的是被你那未过门的媳妇要挟的啊!家里尚有八十岁老母,重病缠身,久治不愈,张家小姐答应给我娘治病的钱,我这才一时糊涂……”
“……”陆知杭起初还以为这贼人胡搅蛮缠,打算来点硬的,谁料越听越不对劲,似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整个人立在那,形同一块木雕。
耳畔是大汉矫揉的抽泣声,陆知杭却无心叫他闭嘴,就连死死扣住大汉的手都松懈了半分,只因为在对方说出那一堆一听就是胡诹的话时,他的脑子突然不受控制的涌现出许多不属于他的记忆。
那汹涌澎湃的陌生记忆席卷而来,陆知杭太阳穴骤然胀痛了几分,可此时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去细思。
陆知杭冷沉着脸,嘴唇轻颤,道:“张家小姐是谁?”
为什么现在所发生的一切,他既觉得陌生,又那么熟悉呢……这矛盾的感觉让他多了几分烦躁,想到自己刚刚一瞬间闪过的猜想,陆知杭又在心中直呼不可能,他可是从小接受科学教育长大的,可此情此景却又无时不在摧毁着他所坚信的信念。
“张家小姐就是与您有过婚约的张楚裳,张大小姐啊……”大汉虽看不见陆知杭的脸色,但从语气中也能听出来对方是真的不知道他口中的张小姐是谁,这就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