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崎栗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他还有脸问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每次都是他负责口花花,她负责主动。
虽然他的手指也很舒服,可他每次都不肯做到最后一步,总让她有些介怀。
这么想着,她再度捏捏太宰的脸,旋即将手里拎着的两袋东西都递给他,“喏。”
“知琉带来的特产,记得放冰箱。”她从他怀里出来,俯身换鞋,顺便遮掩自己的情绪,“另一袋……放壁橱旁边给我吧,一会儿我再收拾。”
这种时候,只有越自然,太宰才越不可能察觉到袋子里的东西。尽管按她的计划,他就算察觉了也没关系,但东西要用在刀刃上,若能由她亲自揭晓,那自是最好。
毕竟,袋子里可不只有小玩具。
太宰如往常那般拖长嗓音应下:“好——”他并非没有看出她的刻意与心虚,但他由着她闹腾,也就没有故意往袋子里打量。不过有些事,他还是得说的。
“洗澡水放好了哦,栗小姐先去洗吧。”
换好拖鞋,卯崎栗举起手,对太宰晃晃手指,“我洗完手就去。”她留下这样一句话,走去卫生间里洗手,又回到榻榻米房间翻找换洗衣物,打算晚点再收拾她带回来的小袋子。
陪白雪知琉闹了这么些天,卯崎栗也有些累。温热的泡澡水抚去她全身的疲惫,让她多少恢复了些精神。只是她没想到,她在卫生间吹完头发出来后,会看见太宰耷拉着脑袋,窝在墙角自闭的背影。
卯崎栗下意识地朝空调看去,发现温度确实上调了几度后,又耐心地走到太宰身侧,温声问他:“怎么啦?看起来垂头丧气的。”
总不能真是因为她想训他,结果被他发现了,他先发制人,一个人悄悄生闷气吧?
“我没有。”
太宰这话倒是答得快。可他撅起嘴,言行举止里皆透露着一股委屈的意味。
卯崎栗在他身后坐下,白色睡裙的裙摆落到榻榻米上,像是一簇开得正好的花,“没有?”
太宰身子后仰,顺势躺在她膝盖上瞅她,半天才重新开口道:“……我仰头丧气。”
“噗。”卯崎栗被他逗得一乐,眉眼间荡开一层柔和的笑,“所以怎么啦?”
太宰鸢眸扑闪,嗓音是特地放软的俏皮,“那个啊——”他吊人胃口般拖着尾音,“只是突然想到——”
说到这里,他歪过身子看她。
“就连初次见面的白雪小姐,都是喊我‘太宰’哦。”等到说这句话时,太宰面上的神色已然变淡,陈述的语气也很平和,但就是有一股子扑面而来的委屈劲儿,“虽然我知道,栗小姐喊了这么多年也习惯了……”
卯崎栗根本没有想过,太宰在意的会是这个。他们相识已久,确实如他所说,这么些年她也喊惯了,他突然想她改口……
“太宰……?”
她努力省略掉习惯性想带上的敬称,偏着脑袋看他。
太宰一噎,随即便皱起整张脸,憋屈地拿后脑勺对着她:她明明知道,他想听的不是这个。
不过生闷气归生闷气,他的脑袋还是落在她膝头,半点儿都没有挪开的意思。
卯崎栗指尖抚过他发顶,缓缓来到他脸侧,轻巧地戳戳他脸颊,“太宰君。”
太宰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卯崎栗再接再厉。她戳戳手下柔软的脸颊肉,嘴上继续喊他。
“我说,太宰君——”
太宰仍然拿后脑勺对着她,吝啬于给出任何反应。
对于他这种装死的态度,卯崎栗是又无奈又好笑。
最终,她摇摇头,收起逗他的心思,眉眼柔和地喊出唇边徘徊已久的名字:“治君?”
“!”
即使太宰有在努力控制,可他现在到底是枕在卯崎栗膝头,任何轻微的反应都落在她眼里,无处遁形。
卯崎栗看着他微微一颤后,拉平薄唇,略有几分不自在地抿着,又缓缓从喉间挤出一个音量极低的回应:“……嗯。”
与此同时,他裸露在黑发间的耳朵逐渐攀升上一丝微红,将他想要掩饰的别扭暴露了个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