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被太宰治的脸狠狠地惊艳了一把,但是中原中也非常清楚,现在不是个对着“死对头”的脸发呆的正确时间,他很快就收敛了思绪,把注意力放到正事上面。
最开始被太宰治掏出来后,焉了吧唧的小山雀在中原中也和太宰治处理伤口期间待得无聊,现在已经在教室中蹦蹦跳跳起来。
“还挺有活力的。”中原中也评价道,“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生无可恋的样子。”
也不知道这只小山雀有没有听懂中原中也的话语,他的动作突然僵住了,再次从半空中掉了下来。
这次小山雀并没有跳得跳得有多高,落下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因此中原中也和太宰治两人动都没有动一下,就这么放任他掉回课桌上。
“大概是因为脑容量变小了吧。”太宰治毫不客气地讽刺道。
“那他现在到底能不能听懂人话?”中原中也有些苦恼地询问道。
“先试试呗,能听懂的话,被你开解成功了我们自然就能够变回去了。”太宰治眯了眯眼,“听不懂的话,那就只能烤了。”
说起后半句话的时候,太宰治话语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期待。
太宰治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小山雀立刻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一边叫一边蹦蹦跳跳,看起来就像是在骂人的样子。
“看样子是听得懂了。”太宰治有些遗憾地耸了耸肩。
“你别乱恐吓人。”中原中也这个时候才不轻不重地制止了太宰治一句。
和小山雀的豆豆眼对视了一会儿后,中原中也组织了一下措辞,开导小山雀道:“你看,换成了山雀之后,也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好吧?就单说我们遇见你时的处境,如果我们没有出现的话,你连学校都没有离开,就已经被毒蛇咬死了。
“再说了,你这对小翅膀也飞不了多远,要是想要去很远的地方的话,你至少也应该变成一只猛禽吧?”
说完,中原中也发现自己偏题了,他咳嗽两声,把话题拉回来:“当然了,就算是猛禽也飞不了多远,还是人最好,你可以选择很多种交通工具帮你出远门。”
中原中也的这段劝说是有点道理,但内容也是真的干瘪僵硬,小山雀听完之后只是抖了抖羽毛,并没有做出更多的反应。
“其实,这个状态也没有给我们带来太多的麻烦。”太宰治完全没有开导山雀的意思,他走过来按住中原中也的肩膀,反而开始劝导中原中也放弃,“就这样也没什么。”
原以为会遇到轮番劝说,或者被劝导的同时有被威逼的小山雀,在听到太宰治的这番话之后动作顿住了,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就不是个好东西的家伙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中原中也同样不知道太宰治的意思:“难道就这样放弃吗?那我们今天晚上糟的罪不都白费了吗?”
“你刚刚不是劝过了吗?这不是没有效果吗?”太宰治看起来一副认命的样子,“我们已经努力过了,后面就只有听天命了。”
“听天命?”中原中也不太认可地皱眉。
“放心吧,不会折腾太久的。”太宰治安慰道,“最多三天,我们就可以回归日常了。”
“毕竟,饿死一只小山雀可能都用不上三天。”
像是没想到能够听到这么恶毒的发言,小山雀再次蹦蹦跳跳地骂骂咧咧起来。
“我可没有想要把你关起来饿死的意思。”太宰治就像是听懂了小山雀在骂些什么,“你今天找到食物了吗?”
小山雀的骂声瞬间就停止了。
“我们学校可没有在绿化部分种植什么可以实用的植物,你一只山雀,想要填饱肚子的话就只能生吃虫子。”太宰治似笑非笑地说道,“看你今天被一条小蛇吓成那个样子,恐怕是也不敢直接吃虫子的吧。”
小山雀的气势瞬间就变得更弱了。
而占据了上风的太宰治可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既然在没有人的地方找不到吃的,那你就只能在人们聚集的地方寻找食物了。
“让我猜猜,你是想成为一只只吃别人丢掉的剩饭的乞丐,还是成为一只偷偷摸摸地偷取别人食物的小偷。
“或者,跑到某个人面前去摇尾乞怜,寻求变成一个菩萨心肠的人的宠物?”
“要是这样的话,你还不如继续给你的母亲做一个乖巧懂事的人偶,不是吗?”
越说到后面,太宰治的嘲讽就越不加掩饰,冷酷犀利的话语,哪怕是作为旁观者的中原中也听来也有些过分了。
但是中原中也终究没有阻止太宰治,好好说话这种事他已经尝试过了,并没有什么作用,那他就不能在太宰治尝试可能有用的方法的时候拖对方的后退。
毕竟他们两人今天晚上遭的罪总不能白白算了,中原中也到底不是那种不求回报的圣父。
被太宰治毫不留情的嘲讽了一番后,小山雀明显是陷入了深深的自闭,僵硬在课桌上,他一动也不动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不可能轻而易举地就达成自己的愿望。”中原中也等小山雀缓了一会儿之后,才继续劝解道,“既然这样,你不如选择你已经习惯了的样子,这样你至少知道达成愿望的方法。”
顿了顿,中原中也补充道:“我并不认为对你来说,丛林求生会比反抗母亲的意志更加简单。”
这句话中原中也说得还是比较委婉了,只说的话,就是你这朵温室里的的小花,压根就不具备在野外生存的能力。
也不清楚是太宰治的打击狠狠打醒了对方,还是中原中也的劝说起了效果,一阵就像是哈利波特里施展魔法的特效闪过,小山雀就这样在课桌上变成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