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中,是满满的自信,甚至带着几分张扬的自负。
是的,她并没有欺骗千暮遥,却是待千暮遥凯旋而归之时,便也是他与千暮离一决高下之时,众臣定会倒戈千暮遥,到那时,皇上违心立他为储,却又精心揪出他的痛处,如此一来,最终两败俱伤。
到时候,她再以千胤常的指令牌,号召隐在南边的将士,与千胤玄一同讨伐皇上的昏庸无能,最重要的是将千暮离的身世公诛于世,如此一来,皇上尽失民心,也就没有人会指责千胤玄是谋权篡位,一切水到渠成……
“什么方法?”千暮遥深信不疑。
容暖心招了招手,示意他将耳朵贴过来,附上去,小声的说道……
千暮遥不断的惊讶,不断的惊讶,最后简直是张圆了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他带着崇拜、震惊以及无边无际的爱慕,那么看着容暖心,真的想伸出手去拥抱她,却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打断了此时的燃情……
“哟……炎亲王与德荣县主倒是情投意和!”
说话的女人生了一张瓜子脸,看上去二十四、五的样子,笑起来便带着一股子酸气,此时,她的目光在容暖心的身上打量着,那般的肆无忌惮,毫无礼数。
“杨昭仪!”千暮遥立即起身,见杨昭仪朝他微微一福,故抬了抬手。
容暖心也站了起来,浅笑着冲杨昭仪行礼。
“县主倒是懂得高攀,据闻太后娘娘倒是亲自留的你,想来,本宫日后还要仰仗德荣县主美言了!”
杨昭仪不冷不热的挑了挑眉,这话说的是慢条厮理的,但听在人的耳朵里,便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
却也难怪,皇后近日有意与杨家结亲,以杨家名望,虽说不及容家此时鼎盛,但总不能许给千暮遥做侧妃?
这可是打杨家的脸面。
如此,杨昭仪才会对容暖心诛多敌意。
“杨昭仪这说的是什么话?我容暖心是后辈,哪有长辈来求后辈的道理?”
“你……”杨昭仪气得脸都白了,容暖心这话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明面上是谦虚,实则是在骂她为老不尊,堂堂昭仪居然与她一个未曾婚配的女子一般见识。
“容暖心,你别得意,咱位走着瞧!”杨昭仪甩了袖,便转身离去。
容暖心摇了摇头,这宫里的女人,活得真是悲凉,似乎见了谁都像是见了仇人,她明明与这杨昭仪是第一回打正面说话,往时虽是见过的,却也只是有些许印象。
她倒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她了,反倒觉得真真好笑。
“暖心,你不必理会她,杨家的女人,我可看不上……”千暮遥自然知道杨昭仪气的是什么,便是前几日,皇后与他商量要立杨家的嫡女为侧妃的事。
皇后却也精明的很,知道他非容暖心不娶,因此,拿此作筹码,只要他娶了杨家嫡女做侧妃,那么,才许他立容暖心为正妃。
如此一来,容家与杨家皆与千暮遥有姻亲的关系,只要千暮遥再立下战功,两家合举,便不愁皇上能冒着这动摇国之根本的险,而去立一个未有任何功绩的皇子。
想到这里,千暮遥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得不承认,皇后的计划是完整的,也只有做上九五之尊,他才能掌控一切,到时候,容暖心再不从他,便是抗旨了。
回到慈宁宫,太后正好午睡刚起,正四下寻找容暖心。
见她进来,太后立即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皇宫里可是处处惊险,她一个小姑娘家,又是第一次来皇宫小住,太后自然是不放心她到处走动。
虽然知道容暖心的性子沉稳,但或许是出于对平西王的愧疚之情,她对容暖心亦是特别的关爱,那股子亲情,便是这么静悄悄的滋生了起来。
当年,她产下三子,平西王是皇长子,按理说,应该继承大统,但她当时却是偏爱当今的皇上,生生的寻了平西王的痛处,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说到底,手心也是肉,手背也是肉,这些年来,她一直心怀愧疚,努力想要弥补什么,如今,容暖心便在她的面前,就好似平西王就在她面前一般。
“你上哪去了?这午后的阳光毒着呢!”太后扶起正要行礼的容暖心,拉着她一块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