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目光混沌,双颊绯红,歪歪倒倒起身,不小心踢翻了一个独凳。
傅砚池扶起独凳再去扶她,走出火锅店来到人行道上,她挣脱傅砚池的手,“我自己走。”
傅砚池紧紧跟着,“你喝多了,我们打车回家。”
程诺醉醺醺摇头,“我想散步。”
傅砚池只好依着她。
好几次她走着走着就差点晃到非机动车道上去,傅砚池胆战心惊,偏她又不肯让他扶,只好亦步亦趋跟着。
走着走着,胃里翻江倒海,程诺蹲到一棵行道树下,做势要吐。
“怎么?难受吗?”
程诺干呕几声,吐不出来,嘴里呢喃,“再不想喝酒了。”
傅砚池蹲在她身边陪着,体贴得递水递纸。
程诺在树下安静得蹲了很久,傅砚池扶她,程诺不动,把脸埋在两只手掌里。
傅砚池静静注视她良久,“这么痛苦吗?”
她没回答。
“和我在一起这么痛苦吗?”他又问了一遍。
程诺摇摇头。
“就这么想和他在一起?”
“我只是觉得很遗憾。”
她等了十年,鼓起勇气换来一个站到他身边的机会。
她不贪心,这样足够了,她真的从不奢望他能回应。
两情相悦正当时,她又先一步放弃了。
傅砚池送程诺回家。
程诺已经醉死,问什么都不回应,好在他知道她家入户门密码。
把程诺送到床上,拉过薄被给她盖上,程诺动了动,后面便很安分了。
傅砚池坐在床边,安静注视着她。
在他眼里,她什么样子都很美。
高兴时,眼睛眯成倒置的月牙,嘴角微微上翘。有时候也会大笑,笑容极有感染力。
生气时,眼尾和嘴角都会微微下坠,不高兴的情绪全经眼神表露出来。
醉酒后睡着时,面容平和,带一点孩子气。
傅砚池压下头,轻轻吻在她的额头。
“iloveyou,yprcess。”
走出卧室,他关好所有的灯,开门离开。
独自走在冷清下来的街道上,一辆接一辆车从他身旁飞驰而过。
十二点的城市街道,失去了白日的喧嚣,总显得有些寂寞。
走过顺平街,穿过石青桥,就是长长的府城河。
他路过一盏又一盏白兰花状的路灯,看见大面积的彩灯倒映在河面上,蜿蜒成一条一条波浪状的五彩倒影。
第一次数清楚府城河两畔有多少盏路灯。
一百零八盏。hr